幼子学海苦挣扎悍父官场勤钻营
功名利禄金满堆,富贵宝镜银做山。
金山银堆霓光溢,喜煞水镜局外君。
绞尽脑汁上下窜,浑使解数往里钻。
伸手拨水金银碎,抬首望镜宝化空。
虚拟繁华转目逝,青鬂已白韶华去。
机关算尽枉费力,一抔黄土掩魂孤。
却话四众辞别先贤,送还了宝书,等得紫夕,一并趱足前行。一径行去,虽有争名夺利,虚拟繁荣,所幸无大灾奇祸,倒也堪称太平。这东南境极瀚,城池又众,逢仲秋时节,四众又至一处所在。一碑文上撰:东南国属--凤仪村。
彼时:香稻田田,人家屋舍隐入其间,鸡犬相闻,人语鼎沸,俱在收割谷物,泉生道:“出桃源,又入桃源。满目祥和,令人心悦。”说得三众带笑颔首,兴致满怀,绕山游览。
只见这朗朗乾坤:波平狂澜敛,安逸祸患收。眸观恬静色,灾星暗藏中。果然山水忒佳,一路红枫金橘,惹众翘首赏玩。及至一岗,现出几个庐尖,穿越杨树林,到得一户人家。院落倒也别致,但见:金菊绕篱,蕊香蝶狂。茅舍三间,禾木喷香。古槐薰樟,参天伫立。舍下池塘,残荷飘扬。
木姗赞道:“好景致,好去处。背倚青山,前临荷塘,院有古槐薰樟,参天之大,形如巨伞庇护,此户人家,日后必得子孙之福耳。”紫夕道:“姐姐即瞧出端倪,快去拉拢拉拢,好多个做大官的亲戚投靠。”道罢,嘻笑不已。木姗嗔怪道:“好叼嘴的蹄子,我这就去套近乎。”落音,果然迈步,推柴门,和风一吹,飘落一园香叶,众深吸几口,唯恐误了金秋爽和韵味。
正待问讯,闻东厢房传来一阵厉斥:“不争气的逆子,爹爹我省吃俭用,供你读书,全为日后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让你这没当过官,受穷受苦的爹爹,尝尝荣华富贵的滋味。谁曾想,你这小子,如此鄙贱,逆我厚意,悖我心愿,气死我也,我将你这不争气的畜生好打。”刹时,棍棒、斥骂不绝于耳,俄顷传来饶命声、哭泣声。
须臾,一妇人音道:“好孩子,莫再顶撞,依了你父亲,快快读书。”紫夕道:“这家子,家教不错,严父孝子,当是如此。”泉生道:“定是犬子不受教诲,恼了父亲,才有这般打骂。我有子如斯,也免不了拳脚相加。”白羽道:“这般好人家,快快招呼。”急忙大声呼道:“主人可在,远客有礼了。”
少时,男主人应语而出。只见他生得矮胖虎墩,豹眼圆颅。常年农耕,肤色黝黑,身体壮实。额间隐隐透出奸佞、钻营浊气。见院外来了四位神仙男女,着华服,貌俊俏,十分富有的样子,双眸陡闪光亮,满面带笑道:“远客劳累,快进屋歇息,我唤拙荆设茶造饭。”遂引入堂内,倒也齐整,有书画悬挂,兰花摆设,陈设简单,打扫干净。女主人体态清瘦,面容和善,彼此见过礼,遂下厨造饭。男主人先奉了香茶后,自外出沽酒不提。
客堂只剩四众,木姗想见挨打的孩儿,乃往东厢房径去。迈过二道门槛,闻得里面轻声吟诵,推开门,听一语道:“爹爹,孩儿刻苦读书,请安心自去。”木姗推门直入,见窗前书案旁一童,约八九岁,睁着大眼,瞧着自己。细一瞧那孩子生得怎般:粉面桃腮,悬鼻杏眼。宽额存睿智,肥頰現可爱。布衫遮稚体,面貌匹灵芝。
却话那孩子见一位美貌姐姐,正端详自己,惊讶道:“妳是谁,如何进了我书房,搅扰我读书?快快出去,不然我爹爹又要骂我了。”边说边起身叫人。木栅道:“正是你爹爹请我来的。”孩子道:“我爹爹极少留客,如何这回开了先例?”木姗遂将游览于此,因贪看风景,寻他家落脚的原委道出。孩子消了戒心,遂道:“姐姐外面的景色当真很美?”木姗点头道:“你住在此处,难道不晓?”孩子怅然道:“许久没走出这书房了,也不知伙伴们怎样了?”音落,两颗豆大清泪,顺腮流淌。
木姗这才细细打量书房,但见:阴沉沉昏暗,虽有一窗,也被白纸所蒙。几案书堆如山,橱柜典籍充塞。斯时,孩子正阅《四书五经》,案上放有《左传》、《尚书》、《春秋》、《易经》、《诗经》......木姗苦道:“山也似的书,你何时才能看完?也憋闷了半日,不如出去走走,散心醒脑,更有利课读。”孩子一听此言,摆手不迭道:“不可不可,爹爹瞧见,定会要了我的性命。”
紫夕不知何时到了身后,接话道:“好个标致可爱的小弟弟,你爹疼你不及,如何会要你性命。快随姐姐出去玩耍,一会就回来,不让你爹爹知道就是了。”说着来拉孩子,忽然门前传来声音:“孩子娘亲,酒已沽来,快上菜肴。”乃动手摆桌设椅。柴多火旺,菜肴一烹即熟。须臾,热气腾腾的蔬果美味上齐。
那孩子,闻听父音,如见鬼魅道:“父亲来了,父亲来了......”口不择言,面容煞白,扯过书本大声吟诵。果然,男主人过来相请,木、紫只得随他进堂屋,入席坐下。菜肴丰富,七盘八碗,青白红黄,香气扑鼻,勾人食欲。男主人暗窥众面,见四众,脸現微笑,心忖:这般相款,他们如此形貌之人,不是厚银相赠,就是有利可捞,万不会亏贱了我。愈想愈美,面上笑容更甜,态度愈发殷勤起来,招呼道:“二位公子、二位小姐,看你们这神仙般的样貌,定是最爱洁净之人,这碗我是用清泉水洗濯的,这菜肴也是泉水洗了三遍,极洁净的,但吃无妨。这酒也是本地最好的,桂花酿的,窖封十年,耗去整五钱银子,菜乃圃上鲜蔬,鱼乃塘中活鱼,都是十分的新鲜。明个时间充足,再容我到集上整治好菜,重款贵人。”遂举坛,沿桌斟酒。
木姗见素昧平生,如般贵待,意甚感激道:“承蒙主人夫妇厚爱,我等喜爱宝地风光,恐多讨扰几日,这银资算贴己家用。”从袖内取出一锭十两元宝,递将过去。男主人有心机,心内欢喜,恨不能立取,面上死撑道:“区区几顿饭食,我供得起,快莫客气,姑娘收回,趁热快吃。”紫夕瞧出一脸忠诚,以为是个好人,将银子传过去道:“我姐姐慷慨,只管拿着就是。”男主人顺势接过,口内称谢,端杯敬酒。
众人满饮,果然好酒,醇香甘甜,十分受用。泉生道:“打搅半日,还未请教主人名讳?”男主人道:“贱姓屠,单名利,拙荆虞娘。”白羽道:“孩儿如何称呼?”屠利道:“犬子大名屠功,小名衫儿。”道罢,笑嘻嘻缓了半晌道:“敢问几位高客如何称呼?”木姗亦将各位名姓通报一遍道:“如何不请孩儿与我们一桌用餐?”屠利道:“姑娘不晓得,但凡家中来客,孩儿、婆姨上不得餐桌,此是本土风俗,且犬子正专心读书,备明岁参加考试。”紫夕笑道:“我适才见过公子,八九岁童儿,如何应付得考试?”屠利道:“贵客有所不知,我祖辈世代农耕,没有一个做官的,村里有能耐的在外当个师爷,还往家里寄若干银钱,父母院舍气派,吃香喝辣,穿绫着缎,叫人羡煞。人家以前与我相遇,还打个问讯,如今却是眼光朝天,目中无人。心里那股滋味,如打翻五味瓶般难受。甚喜衫儿自小喜诵章读文,写诗描画遂乃押宝于他,也好日后任个一官半职,让我在这方圆数里光宗耀祖,扬眉吐气,气气那些得势的鸟人。”
木姗道:“衫儿十分惧你,许是严厉过了。”屠利道:“娇养忤逆儿,棍棒出孝子。此乃古训,休去管他,我们尽情吃喝。”正举杯,见虞娘端米饭备去书房,被屠利斥道:“可是那逆子吃的,今日不用功课读,哪有白饭予他吃,快端回去。”说罢,两眼环瞪,虞娘畏惧,只得忍耐端回。木姗欲行规劝,白羽暗示,乃不多言。
饭罢饮茶,聊述闲话。山乡夜来得早,不觉东际已現冰轮,东厢房仍传来断续吟诵,虞娘心疼道:“当家的,衫儿只清早吃过一碗稀粥,该用些饭食再读,你看我送点......”手中兀自端着米饭,脸現哀怜乞屠利允许。
屠利双眉一挑道:“妳这妇人,我讲过,他犯了错误,要受惩罚。”虞娘恼他铁石心肠道:“你这是要他性命,读书非一日之功,岂一时能得周全,不吃饭、不睡觉,身体溃败,要学问何用?”屠利反唇骂道:“妳这败儿的愚妇,衫儿就是受了妳的娇纵,才这般不思进取。”虞娘悲道:“娘疼孩儿,何错之有,每每读书,我严教反胜过你。”屠利道:“妳纵他忤逆父亲,不发奋图强。自古英才俱为母亲教育,妳何时操心、费力,还论什么念书,当是修身养德,莫谈功利,当官就该予民做主,施仁政,播善德,万不能做那以权谋私的勾当。我今天就告诉妳,我屠家的儿子读书就是为当高官,光宗耀祖,多捞银子、金子。让我享荣华富贵。”虞娘悲道:“你让官权迷了心窍,你动机不善,品行不端,日后衫儿要毁在你这恶人手里,我九族性命难保矣。你这父亲不期望儿子光明磊落为人,平安存活于世,倒将儿子变成你吐气扬眉的工具。你愛权利,胜过一切,与杀人何异。这般精于谋算,你不老不笨,如何自己不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却将千斤重担,压在一个八九岁孩儿身上,你为父之道何在?”
屠利气得一脸惨白道:“妳这贫嘴的村愚,我从小最不爱读书,如何是那料?他是我儿子,我让他如何,他就该如何。衫儿日后与我们一般受穷,瞧他到时怨谁,误了他的锦绣前程,我父子不会放过你。”
虞娘怒道:“穷有何惧,田土山林,家中俱有,只要他不懒惰。惟愿孩儿日后是堂堂男儿,谦谦君子,假使为官,也是以苍生为重的福泽之官,此生平安快乐足矣。”屠利道:“无名无权,无财无利,如何平安.说妳目光短浅,心思闭塞还嘴硬。贤德可换银两,可有吃穿?非我累死耕种,尔等这般惬意享用细米白面.收起尔等虚幻梦想。妳父亲不也是个才高八斗的高士,撰了几部书,困境可解,还是当官掌权为高。”屠利言语似利箭冰刀,直插虞娘心窝,万般把持才稳住身形。
四众客堂品茶,闻得二人争执。紫夕道:“以为是善人,却是追名逐利的俗物。”木姗道:“休得胡言,黎民百姓饱受疾苦,贪功图利也是常情,休兀聒噪,只苦了那孩儿。”
夜凝重,屠利多饮了酒,自去歇息。虞娘侍候贵客盥洗上榻,尔后伴灯针黹。
木姗见三众在床上打坐入定,悄然下床,潜入书房。见油灯下,衫儿习练书法,字体清秀,只是更深夜重,饥困双袭,字欠力道。写罢,熬不过睡意,伏案而眠。木姗踱到几案前,仔细端详,见他:面似满月眉如柳,小口彤红鼻胆悬。双耳饱满垂双肩,睡态憨萌惹人怜。遂取桌旁一毯,予他披上。蓦地,毯子落下一物,是张帖子,上书:寅时起床课读《论语》《十三经》,其间一刻进早膳。卯时上学,午餐自带学堂而食。酉时下学,归家先读《四书五经》《左传》其间一刻进晚膳,尔后读《诗经》《孙子兵法》至亥时,练书法半个时辰,绘画半个时辰。诸事毕,父抽背章节不顺,一日无饭,且至背顺方可就寝;字不端,一日无饭,练至端正,方可就寝;语驳父亲一句,一日无饭,且通宵课读云云。木姗看毕,冷汗淋漓,天下竟有这等父亲?再细瞧那孩儿,满面疲乏,双眉忧蹙,尤不得心怜神伤。只见童儿翕动嘴唇梦魇道:“爹爹莫打,孩儿读书。”作闹一会,重入梦乡,腮边滚下豆大泪珠。木姗心酸,欲将书房整理,只闻得门响,遂隐身形。却是虞娘,她满眼爱抚,见衫儿已沉沉入睡,不去相扰,将房内床铺理好,门窗关紧,替衫儿褪去外衣抱上床,将被子捂好,痴痴凝望,腮边滚下两串热泪。
木姗悄退回卧房,三众行功完毕,恰见她从外归来,遂问其故?木姗道出适才原委。紫夕还未听完,便心生恼恨道:“这恶厮安能这般折磨孩子,待我明日教训他。”白羽道:“训一时,难保一世。那屠利,人如其名是个名利鼠辈,此事即使插手,我们一旦离开,他逼迫更甚,反倒害了孩子。”泉生道:“这当如何是好?”紫夕俏眼一瞪道:“实在不行,就将孩子带走,离开虎穴。”白羽道:“姑奶奶,说话不济。屠利乃其亲生父亲,更有疼他的母亲,妳个不相干的人,就要带孩子走,与歹人何异?”久无言语的木姗道:“我有个法子,叫屠利亲涉其难,亲受其害,让他知难而退。”说罢予三众道出。
次日天明,屠利早醒。下床披衣径往书房而来,见犬子衣冠齐整,正吟诵背咏,心内大喜,遂入院,逢四众院内活动筋骨,忙拱手招呼,四众还礼不迭。屠利细细端详,见四众较之昨日,更粉雕玉琢衣衫光鲜,浑身上下香气环绕,忖定是出游的王侯富贵,高兴得了不得,极尽媚资应付众人。紫夕道:“你这孩儿,日后是个皇亲国戚的富贵命,快莫怠慢了他。”屠利假作疑惑道:“何以知之?”紫夕道:“此乃天机,恕难相告。”屠利私下盘算,定是我盛情款待,感动贵人,日后必能助犬子功成名就。”当下甚美,忙呼虞娘杀鸡整席,自己又去沽酒置办早饭。趁此时机,四众将衫儿带出一同游玩,书本恝置一旁。
开餐时,屠利见四众带孩儿出去玩耍,也不气恼,只把个殷勤献得周全。
不移时,七人围席而坐,酒吃四巡,木姗从袖中取出个明晃晃的铜镜,只见那镜面巴掌大小,光滑澄亮,背面雕花精致,放于屠利眼前,屠利不解问讯道:“何故送我这面镜子,望高人指点。”木姗道:“且拿起仔细端瞧,自有道理。”屠利半信半疑,取过细观,但见:镜中出现重重宫阙屋宇,屋宇飞檐翘角,气势恢宏。屠利一惊,这不是金銮大殿,果然一个天子驾坐金銮,两旁位列百卿。殿首一青年才俊正俯首叩拜,口称:“谢主隆恩。”俟青年抬首,却是屠功——衫儿是也。衫儿此刻头戴红锦绫罗帽,身披猩红蟒缎袍,身材修长,玉面如月,仪表非凡。俟闻内臣呼道:“赐状元屠功黄金一万两,良田一千顷,彩缎百捆,宫绸百匹,宝墨四匣,封五品京官。
屠利见衫儿正封赏,狂喜难耐,亲身步入宫殿,宫人似不曾见一般。屠利自个也不及细想,直直往殿中行去,入百官位列。
约过半晌,封官毕,天子退朝,摆驾还宫。一干大臣簇拥屠功,屠功瞧见屠利,一声呼唤:”爹爹”。一干人等又将屠利围住,纷纷致贺致敬不提。屠利也还谦虚,对人恭敬并不言己,只应承一二,即与衫儿步出殿堂,穿过屋宇,上轿回府。途中,但见京都果然繁华富庶,豪宅阔府林立,道路两旁围满百姓,议论道:“此乃新科状元屠公子的父亲。屠公子满腹经纶,仪表非凡,做他的父亲真乃莫大福气。”其中一人道:“十年寒窗,屠公子的父亲付出不少,今日孝儿荣登榜首,当是苦尽甘来。”屠利见旁人不是称赞衫儿,便是夸赞自己,早已心生飘飘欲仙之感,到得府邸,但见:朱墙碧瓦,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屠利满面笑容正欲叩门,闻门“咯吱”一响,出来数位壮硕家丁,簇拥着一位半百男子。男子穿绸着缎,细看竟是自己,他晕晕乎乎一径行去,一阵激灵,与自己融为一体。俄顷,抬出一轿,被众家丁掺进轿内,往东行去。却原来屠功中了状元,当朝二品大员谋禄与屠氏乃邻村同乡,屠利前往,欲为儿子屠功造访贿赂,设扶持机会。
穿街过巷来至一豪宅,递帖通报,屠利只带两名仆从抬箱,其余府外侍候。趋步入内,一径去,端的精致、豪华。到得厅首,椅上端坐一中年男子:衣冠华丽,白面肥体。豆眼深藏心计,薄唇暗隐玄语。屠利满面堆笑,上前躬身施礼道:“谋大人,犬子旗开得胜,全仰大人恩泽,因事务繁琐,无从脱身,故遣老朽来,拜问金安。”手一挥,抬箱子的仆从,忙抬入内堂。谋大人退去左右,命管家打开箱盖,好个华彩,却是:黄金五千两,红漆盆堆就;黑珍珠百颗,乌黑莹亮;血玉红梅两枝;蓝田玉酒具一套;更兼丝绸柔软,锦缎滑溜......不以为然的谋大人,也伸长了脖子,暗赞其好,心下欢喜,脸上假作不悦道:“这是作甚?快快收回,莫污了我的清誉。”屠利暗忖:“谁不晓得你是愛财的主,故作姿态乃是予外人戏看的。好,我就与你演上一出。”道:“大人莫恼,听闻府上,泰山大人生病卧榻,故携物探望,并无他意。”谋大人示意盖上箱盖道:“如此厚意,若拒人千里,反被人说我不通情理,暂且收下,下不为例。你我本邻村之故人,世代祖居,如自家人般。公子高中状元,封官于京,可喜可贺。”屠利道:“犬子无知,虽有寡才,却上不得厅堂,非大人提携,恐难中矣。老朽躬耕粗人,也知感恩图报,结草衔环。”谋大人道:“此话不虚,贵公子,文采滔滔,却没有你这般晓懂世故,不是老朽与那考官周旋,暗送人事,纵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难登金銮大殿。我也是看在你我,邻村祖居,交谊深厚,尽力帮衬。日后我退官归隐,也落得福禄门生的美誉。”屠利道:“大人放心,犬子十分重情重义,谁有恩予他,他必会厚报,要他性命亦无妨矣。”
谋大人道:“屠老爷言重了,官场如战场,只要屠公子听我教诲,我保他官运亨通,永享天恩。”说罢附耳道:“朝中为二党:一乃左相吴为;一乃右相储权,我乃储相门生,为其效力多年,皇上本十分信任储相,不期吴为巧言取宠,十二分招皇上喜爱,遂听信谗言,有意无意迁怒储相。这下可好,屠功人品才气俱一等一的好,陛下也夸赞人俊品秀,端的好儿郎,大有赐婚之意。那长公主芳龄十六,出落得闭月羞花,是陛下疼爱的心肝宝贝。屠公子若能当上驸马,此是莫大荣耀。更兼状元喜上加喜,美妙啊!美妙!屠利闻得此言,心里那个美啊!无以形容。忙拱手道:“大人眀示。”谋大人道:“我从中撮合,皇上定会合意。到那时,吴为小儿,看我如何收拾他。翦除了吴党,屠功可就不是小小五品京官,做一人下万人上的宰相,也未为不可。”屠利献媚道:“大人,犬子畏我如虎,我让他怎做,他敢不照办,小心我扒了他的皮。”谋大人呷了口香茶又道:“你少刻回家,将我意思传达予他,老朽府上听信。”屠利应承不暇,即刻起身返府。要知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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