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1 / 1）

雾霾云海四天界玉液灵波治顽灵

春去夏来，已入仲季，趱行向南，瞧了些茂树丰草，绿禾庄稼，走了些城池楼阙，小桥人家。却道这日路旁人户萧条，俱为高山峻岭，莽莽巍峨地势险要。四众拾戒，暗暗生防，恐又有不测灾祸。木姗边行边勘察，见那最高山岭腾起金瑞祥光，似有灵物，乃往上攀驰。渐至山顶却乃茫茫雾海，浩浩云波，把眼细瞧，那云雾聚拢幻成各种形态，满眼观勘，乃为座座高山，峰峰峻岭。四众暗暗称奇，紫夕道：“此象神异，九天难见，当有不善之物。”白羽笑道：“师妹宽心，此处祥光满溢，熏风吹拂，定是不知尊名的神仙之境，非不善物之居也。”木、泉皆称善，紫夕更生出一探究竟的心思，备驾云往云山攀驰。木姗道：“我用手抚过云体，乃实物也，踏足即可。”三众一惊，用手抚云，果然棱角分明，厚重硬实。遂依木姗言语，迈足而攀。山顶棱嶒，直插霄汉，不知到底高约几许？众也不言语，一昧攀纵。所经山途倒也遍生瑶草琪花，风景迤逦。至半腰，下望云海翻腾，农户桑田已了无影踪。四众被云浪一裹，上不达青天，下难见黄土。正自犯难。那茫茫云雾又生异象，只见它们聚合一处，似个巨型棉团，陡的张开巨口，一股强劲吸力，众猝不及防，被巨口吸入。只见一片雪白，身体轱辘转动，少顷便滚到另处境地，待缓过神来，已在云阶之上，此境当与才刚大不相同。却说云峰雾岭林立，然不似先前厚重，回头注睛细望，吸身云团，已聚成一条龙形，龙身犹似回廊，将四众带至此处。才眨眼功夫，龙消雾散缓缓现出地界样貌。紫夕性急道：“忒费周折，有手段也不使，白辛苦了半日。”木姗知她贫嘴，也不理会道：“莫非指引我等来了这里？”还未回过神，一条赤髯神龙从天而降，遍体红光流溢，熠熠生辉。绕众一周，方头下尾上，如旋转楼梯般伫立空中。木姗明白端的，引众登梯径上，三众不追问，鱼贯儿上了。至尾稍，又一云台，众下了龙梯，上云台，那髯龙完命，腾空飘飞不知所踪。四众在云台见那茫茫雾海，缓缓消散开来，此云台连接回廊。踏廊前行，这回廊有摇晃之感，手抚廊拦，竟为青竹，四众心惊，这虚幻飘渺境，如何有绿植之属？愈往前行，云雾尽散，景象真切起来。原来不再是气聚云合虚设，已见沙土泥浆。众从未涉临此处，犹不得称奇。众人穿过这空中竹廊，又约行数百步，遥见前方高山危耸，半腰俱是一片青翠缠裹，其间暗隐亭台楼榭，屋宇茅庐，仿有人家院落。木姗一行疾步而至，只见一片竹海，枝繁叶茂，竹浪滔天，盏茶穿过，来得一潭。左边一碑，碑上用大篆书写玉液潭，道是竹根浸汁于潭水，累年而成这碧玉琼液，故以玉液唤之。紫夕捧水，一股清冽直透六腑，神清气定，教人流连忘返。木姗观景致，看细微，只见潭水周遭香草兰芝茂盛，右上方却是一亭，红柱碧瓦，亭曰：伴水亭。亭畔数株红梅、粉桃，不分春夏秋冬气候，只由着性子绽露花蕊，怒放枝头，满满的芬芳入鼻，幽香气爽。再看周遭，参天的青竹翠篁，将玉液潭包裹其中。泉生道：“只以为有神仙居住，半晌竟无人迹。”紫夕道：“此地不知好歹，速离为妙。”木姗道：“古云：既来则安，那云髥二龙引领我等到此，必有天意。不若探个究竟。”白羽道：“也好，真有灾愆，躲亦难躲，探个究竟倒是在理。”四众齐了心，见那亭台竹林之后似有道路延伸，急忙迈足前行。

果然这一去，有个绝好的去境。穿竹海，拨叶障，眼前现出流水人家，桑田羙池，却是：红枫枝繁叶茂，碧桑参天矗立。桃李绽蕊争芳，杏梨摇瓣添香。池中粉荷凌波，水里菱角卧浪。鹅游鸭戏欢愉，猪走牛往兴高。禾场金稻满盈，田塘新禾挂果。旧米未收新果熟，时刻丰收太繁忙。紫夕瞧见道：“这个境地也是四季不分的。”白泉道：“见怪不怪，我等当日天上修真，岂有四季分乎？此处定是个不知名的神仙府邸。”木姗附和面带笑容道：“此处着实是个非凡境界。”道罢，整理了衣衫，径往村舍行去。但见：屋舍多茅庐结构，款式却使用美观。三众道：“这些神仙也是自种自用，怡然自得的，好受用啊！”此时炊烟袅袅，正值午晌，人人俱在家中。房屋无实墙，只挂竹帘敞牖（音有），渐渐行近，家中巨细看的郎朗切切。有位六旬男子，农人装扮，魁梧身材，容消瘦，剑眉星眸，额间一股帝王相。闻得众人脚步，转过头来恰与众对视。木紫白泉只觉目光威仪，令人生敬，纷纷伏身下拜道：“仙侠四众，鲁莽入村，惊扰黄帝陛下圣安。”老者不识众人，木姗遂将身份托出，晓得详细，老者哈哈笑道：“吾殁人世不知多少载，作古之辈安用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原来四重天界尽是居住的一干英君明主，贤臣大儒。黄帝将众接入内室，虽陈设简单，然整齐洁净，置放芝兰。堂中一图，图绘一位天子着袍穿蠎，后跟贤臣数位，气势威仪。画中人当是黄帝盛年之貌也。夫人奉上香茶。木栅道：“请教陛下，此处是何方仙境？”黄帝道：“此乃四重桃源天界。”白羽疑道：“桃源本在人间，如何到了这四重天界，此境如何而来？”黄帝道：“众有所不知，人间未有桃源之说，这天界已然有了桃源四重天，乃清云汇集成土，甘霖聚集成源的自然之物，玉帝养尊处优，我等却是劳碌命，闲不得，一个机缘知晓了此处，三番四次勘察，十分心仪，遂拟旨玉帝，请求发派吾等，此处安居，过自给自足的日子，帝恩准。如此前后，历时不计年代耕耘，方有今日之貌。”木姗笑道：“陛下，适才提及吾等，想必那一帮的人杰，俱居于此也。”黄帝道：“炎黄尧舜禹，圣贤义忠仁，皆聚集此处，过自给自乐的日子。姑娘聪慧，当然还有智慧超群，人品卓越的贤能之辈。”木姗疑道：“人类繁衍非一载二载矣，乃遥遥无期之数，人才辈出，这四重天界岂能容纳？”黄帝道：“姑娘多虑也，这境地所居之人，无论人品，德行都是万里挑一，滚滚俗尘难觅一二。今日人众乃历朝历代累叠。老夫指望天下恶少贤多，百年后亦能魂达四重，若忧人众地少，亦可往五重、六重开辟荒土，不用担心安置问题。”木姗喜道：“如此就好，贤多恶少，天宇清澄，百姓安泰，正是我辈洪愿矣。那般的人间就乃神仙境，无需到这四重天来占位置，居住之地多得去了。只是目下还是口舌凶场，是非恶海，叫人忧虑。”黄帝惑道：“姑娘何处此言？”姗遂将人间妖患成灾，乃授玉帝圣命下界清孽，游走人间除妖降魔道出，言毕又道：“感民生若浮萍，贱如草芥。权贵王臣聚民脂，敛民膏，一昧贪图享乐，醉生梦死。苍茫大地无净土，哀民生之多艰难，语未完结，不由悲悯哀叹。三众因亲身经历，更沉颜叹息。黄帝知几位惹动愁肠乃道：“老夫正当身闲，领各位四处走走如何？”言落，闪身屋外，向村内行去。果然上首是炎帝之舍，舍内桃花数株，妖妖灼灼开的花舒蕊展，引得蜂蝶狂舞。其间数株开花；数株青桃新挂；数株红桃酡颜。绿叶陪衬，风致的紧，更兼院周遍植香草、鲜花，一时花草茂盛，喷芳吐香，受用了得。四众深吸入肺，一股甜香扩散开来，耳聪目明，神清气爽。桃林中设几处石桌石凳，正有位白发飘飘的老者，在那饮酒赏花，见有客人，起身打拱道：“贵客请了。”木姗一行还礼道：“炎帝陛下恭请圣安。”那老者一听仰天笑道：“四重天没有君王，只有一群自劳自吃的老头儿，姑娘言重了。”黄帝将情由讲出，炎帝吩咐内属备饭，奈何几位游兴正浓，哪里肯吃，帝只得依了众位，往下家游去。舜帝乃七旬老者，体瘦身长，舍内遍植修篁，尤以斑竹为盛。禹帝乃七旬老者，体瘦身矮，舍园以荷花做饰，荷间游鱼尾尾，引得一白发翁垂杆置钓，过去一瞧是姜太公。木姗拱手行礼道：“老先生不在玉帝身侧为臣，却来此处闲垂？”，太公捋须道：“老朽家园就在此耳，每逢玉帝歇假，即回家耕耘垂塘，享，劳作奇趣也。”

木姗赞道：“老先生意境高远，令后辈钦佩。”遂作礼退去，复前行。俄顷一农夫晾谷，黄帝道：“此人彭咸。”四众闻之，立定行礼，农夫还礼续晒谷。沿途弯转，现出一园灯笼大红柿，海碗大小，透亮彤红，挂于树梢，一农人正采柿繁忙。黄帝道：“此人是鲧。”木栅道：“是禹帝的父亲？”黄帝点首道：“姑娘说的正是大禹的父亲。”木姗携众，伫立行礼，农人瞧见，含笑点首还礼。过了柿庄，又见一年轻男子，面貌神骏，盔甲装束，在那园中拉弓射箭，木姗瞧去，箭簇射向天上流云，云离四重天似有千里之遥，忖道：“箭法精绝，必为羿也。”遂道：“庸凡俗辈拜见射日英雄。”那有穷国君听人招呼，搁下弓箭含笑还礼。

一径观毕，顺路回走，仍是茅庐连檐立，绿水拥溪流。又瞧见皋陶抚麻，伊尹采桑，傅说耕田，宁戚播秧，文君舂米，蔡琰饲蚕，沿途芳草菲菲，落英缤纷，蓦地一山阻住去路。一阵琴声飞来，音韵留长，似高山流水，倾泻而下。五众趱步疾登，山上一股银带瀑水，山脚一处平台，端坐二位儒生：黄衫者伏案拨琴，青衫者闭目聆听，动有流瀑，飘有琴韵。木姗识出抚琴伯牙，聆听子期，俟琴停音止，方作礼道：“晚辈木姗携众，予先生行礼。”二公忙还礼。此后又见得许多圣贤君子，不觉已晚饭光景。

黄帝道：“还有一处，四众值得一观。”木姗也不推脱，随帝前往。却是另辟一径，往一处梧桐林中行去，约莫十里，现出屋宇。黄帝到得门首叩拜道：“伏羲大帝，今有仙侠义士谒拜。”出来一个童子道：“伏羲大帝未在府中，已随王母往西昆仑讲经去了。”众遗憾不已，纷说无缘而失意踏归途。

黄帝相邀家中款饭。适才繁忙，行过礼见过面，还有那未谋面的圣君先贤，闻听有拜访的四位俊才，皆来相邀家中做客，只见：少昊、颛顼、帝喾，个个农人打扮。紫夕顽皮，见一干老头子争闹不休笑道：“一家请，不及一村请，即尽地主之谊，又省诸多周折。”众圣听言有理，当下也不争抢，在村中广坪，置案搭台，端来户户烹物，满满数桌，俱有：白玉莲藕红蟠桃，灯笼柿子鲜酥梨。甘香菱角蜜煨肉，烂煮山芋活烹鱼。地瓜炙烤鸡烹炖，油煎紫茄醋溜虾。酱熬毛豆拌黄笋，清蒸南瓜涮羊肉。有那珍珠雪白大米饭，玉米饽饽摊煎饼。桂花糕、马蹄糕、糕糕糯香；龙须酥、金桃酥、酥酥甘脆；有荷花斋、桃花斋、梨花斋，色色金黄；杏仁羹、蜜橘羹、湘莲羹，般般剔透。数坛桂花酒，封启喷香，引得众位馋虫鸣肠。

村中之人哪有帝王圣贤，皆是一干于这四重天自耕自养的隐士，褪去农装，换儒衫，羽扇纶巾，神采飞扬，纷纷落座，无闹无声，炎帝领众祭天地后，分宾主坐定。黄帝坐定对木姗道：“四众携善下界，荡妖除魔是当世好儿女。我及众等敬四位一杯。”四众如何受得，急举杯还礼。炎帝放下酒杯道：“我等久居此境，人世天庭已数载不问，观黑雾隐隐，定有诸多恶孽隐遁，终是不知究竟，但问四众详细。”木姗拱手一施朗言道：“如今世道已被妖惑统辖，人心皆以巧取豪夺，营私牟利，哄骗耍诈为上智。将真善美弃如稗草。”舜帝道：“世俗险恶，当无圣贤出矣？”不觉哀叹。紫夕瞬动双眸道：“有有有，出了个学富五车的大才子，撰了几部奇书，倒是将这几年文库缺漏补了。”此言一出，引得满座来了兴趣，赶紧叫紫夕往下细说，紫夕言拙如何说得清，急得一时无词，倒是白羽道：“此人我等素未谋面，只是有幸在天宫学艺，翻阅典籍时，不期瞧见，遂细细研读，一发不可收拾，将所载篇章看完方才罢休，才知人间奇书有如此惑人心智的魅力。”皋陶道：“文如何，思如何？”白羽道：“文似行云流水，质朴细腻；思当海阔天空，神驰环宇；意境如沐春风，三月晖阳，劝人从真善守礼法，敬贤能斥糟粕，视恶如仇；勉人多习学，勤操劳，爱团结，惜生命，多助人，乐奉献，莫吝啬。书幅巨大，数百万言。集历史、军事、天文、地理、医药于一体，当为奇书也。只是世事沧桑，华美文章不能得以流传，撰书人苦写十载，心血付东流。我等之所以在弥罗宫窥其玉面，乃是文曲星下界暗暗搜罗而来，藏在文书阁。师父老人家也是好书之人，借来观目，不期被我等偷看了。”皋陶道：“这般人不多矣，四俊下界当造访此人。”泉生道：“一直暗访，未有结果，希望尚在人世。”姜公道：“未知此人署名否？”紫夕道：“署了名的，唤作西公正。”姜公一听道：“好熟的名字，似有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众贤道：“如此好书，见不得好生失望!”紫夕性直道：“诸公想看，我去家师那取来翻阅就是。”遂驾云往弥罗宫书库飞去，说服小童子，偷出了典籍。云去云来，眨眼功夫，众圣赞道：“姑娘好手段。”只见一锦盒，红光流溢，褪去金绳，取出书本，一股墨香扑面。贤士们久操农耕，多年未有新书伴读，深吸气道：“好受用的宝贝。”紫夕小心取出几札书稿，依次递出传阅，绕桌儿看了，众赞道：“果然奇书、宝书耳，字迹隽永，清丽无匹。神思飞扬，纵横万里，似脱缰骏骑；若九天银瀑飞泻，徜徉浩瀚；日月山川任变，风雨雷电任闪，鸾凤虬龙任驭。朝代玩于股掌，兴于笔端。看行文抒情，意境承古贤真谛。秉其精华却不墨守，融自创文辞，恰然天成。书中人物品行卓越，乃作者仁智慧善之写照。”五帝及众圣兴高道：“获此宝书，当服三大杯。”众依言满满畅饮。众位正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畅论畅言，忽一翁，手捧荐书拜谒道：“贱贫苦民陶渊明，拜见诸位先贤。”木姗道：“此翁撰著的《桃花源记》名动千秋，如今来得此处正应了此翁心意。”诸贤曰：“《桃花源记》能有此卓绝？”陶渊明前一步道：“晚生贱民，正当拙作之人。”诸贤道：“不曾见过，当目睹亲见才好评判。”陶公遂借了纸笔，拾了张空桌，盏茶功夫，扬扬洒洒百言美文，顷刻书成，予众传阅。众屏声敛息，阅完赞道：“美妙、美妙，意境高远，文字清奇。西公巨著，灿若朝霞，光射九州；陶公美文，白云缀空，高雅致远。”诸贤敬慕才子，设椅添盏共饮，炎帝道：“陶公是哪朝哪代的贤士？”陶公道：“我乃晋人矣。不满官场黑暗，做人辛苦，虚拟了《桃花源记》以文言志，以文托情。厌仕途，操农锄，生机窘迫，直做了鬼，阎君说我文气冲天，地狱难留，遂向玉帝进表，遣来此处。”说罢满怀感激，黄帝道：“此天道酬勤，陶公请入席。”老翁这才细瞧分明，陡然方知，座客中莫不是远古的明君、和前朝的大儒、贤臣，急忙深深作揖，亦有同朝的贤儒，遂招呼不已。

突然，紫夕一声大呼不好，众正神思飞驰，惊得一唬，紫夕忙捂嘴道：“姐姐我们忘了治疗剑伤的大事了。”此言叫木姗一醒道：“哎呀，果是忘了正事。”

俄顷旁桌走出一男一女，男子生得铜肤虬髯、豹眼环睛，四旬年纪，却是干将；女子生得秀丽水灵、杏眼粉面，四旬年纪，却是莫邪。干将展洪音道：“宝剑受挫，对爱剑之人犹如丢臂膀断手足，生不如死。快快取出病剑，着吾疗伤。”木姗一行也不客气，从发际取出飞剑。众人见四枚一厘米小物，转眼幻作三尺长短，四指宽窄。剑身通体金光流溢，却只眨眼间，黯然失光，剑体呈出青乌斑痕。莫邪道：“此剑受了冤孽毒气，灼伤而致，俟我用天水玉液洗涤剑身，再用桃花浆汁浸泡，而后取真火煅烧，便可恢复原貌增添神功。”音落，夫妇二人着剑往玉液潭飞奔，众人也随至。

潭水清冽似明镜，莫邪投剑入水中，剑沾潭水似人沐浴，缓缓蠕动，渐褪下一层皮屑露银光。如此三番，取剑出水，采集桃花榨出浆汁，美人敷面般细细涂抹，但见浆汁抹处一道雪亮透出。涂毕，干将口内吐出真火，上下仔细煅烧，只见金晃晃灿若朝阳，亮莹莹，霓光喷射。如此这般收了火，熄了焰，再看四柄灵剑，但见：晶莹剔透赛美珏，霓虹祥瑞比蟾蜍。捏拿于手软若丝，运动于剑硬如钢。念声长，横贯天宇；道声收，缈微沙尘。陡然眼前，云雾散尽，露出座高山，怪石嶙峋狰狞可怖。木姗试剑真功夫，执剑击去。好宝贝惊起雷霆巨响，直直端端插入岩石。众皆赞好，灵剑比之前有过而不及。姗四众俯身下拜道：“恩人治剑，无以回报，请受晚辈一拜。”干将莫邪道：“我们因铸宝剑，留名于世，即收美誉，岂能辜负，此乃分内之事，莫再言谢。”

了了牵挂，众圣接四人复回宴席，虽时间略久，蔬肴仍有余温。此时，夕阳落尽，玉兔东升，这四重天境赏月自与他处不同。却是月轮更团圆硕大，清辉愈光亮透彻。桃杏飘香，修竹曳芳，家常菜肴，美酒盈樽，木姗四众与君王贤儒，把酒赏月谈至四更，方才回黄帝家舍休息。

第二日，用过早膳，黄帝知木姗一行肩负重任，遂不久留以薄酒践行。众告别诸贤，将奇书送回弥罗宫书库，而后复踏征途。究竟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