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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银镯子和肉包子(1 / 1)

以秦震对拓跋烈的了解,他虽然还很年轻,却不是个容易把喜怒形于脸色的人。

今天他的请求,定然不是那么简单。

但秦震既然答应了他,便没有再多问一句。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秦震将情绪有所平静的拓拔姐弟送出了大门。

他叹了口气,转身返回了里院,正看到两位老人在郝柳儿的介绍下沿着花园小径散步。

“这孙子,还说只买了两间小房子……”秦乐人一边摩挲着院中堆放的那座假山,一边摇头,“这得花多少钱啊?”

“还说自己吃不上饭,让我过来给他做饭……光仆人就十几个,哪里还用得上我……”老太太一边走着,一边碎碎念叨着。

郝柳儿抿了抿嘴,笑道:“公子也是一片孝心,想让老太爷和老太太享一享清福,你们也体谅一下吧……”

秦震换了个心情,迈步迎了上去,伸手扶住了老太太:“感觉怎么样?”

秦赵氏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手:“看到这个院子,我才知道大孙子真的有出息啦!”

“这个院子,光这些仆人的吃穿用度,一年就得不少钱吧?”老头子还在嘟嘟囔囔地算着花销。

秦震笑而不语:去年不到一年时间,家中十一名佣人的吃穿用住,就总共花了他接近五万钱,算起来早已经超过了他的年俸,算上庭院的维护费用,总数大概超过了十万——不过他可不敢对两位老祖宗明说。

“对了,”老太太忽然凤眼一瞪,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我可是问过了,这柳儿跟你可早就睡过了,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也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秦震不虞老太太竟然将这话说得如此简单粗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反而是郝柳儿惶惶然解释道:“柳儿只是个低三下四的女儿家,公子能收留,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其他……”她生怕秦震误会自己想要通过长辈向他施压,顿时急得额上全是细汗

秦震定了定神,伸手轻轻替她抹去了脸上的汗渍:“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不然这座院子也不会交给她打理,只是她家中再没有亲属,也不知道该请什么人做个见证。爷爷奶奶既然来了,就把她看做是孙媳妇吧。”

这句话一出口,秦赵氏和郝柳儿的神色都有所缓解。

“既然你说了这是我的孙媳妇,那老婆子就认了,”秦赵氏左手拉住了郝柳儿的手,右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对小巧圆润的银镯子,“我们秦氏历来都是苦寒出身,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是我嫁给他爷爷时,婆婆给的镯子,今天就给了你吧。”

“这……”郝柳儿身子一颤,抬眼看向秦震,实在不敢擅自接过:她不知道秦震刚才那些话是碍于长辈,还是发自真心。

秦震微微颔首:“柳儿,你若是想清楚,真要一心一意留在我的身边,便收下这对镯子吧,我不会辜负你。”

郝柳儿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接住了镯子,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手腕上,俏脸上也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

秦乐人嘿嘿笑了笑:“既然定了名分,那就赶紧给我们生个重孙子,趁着我们身子骨还硬朗,再帮你带几年。”

秦震拉起郝柳儿的素手,笑道:“这个我一定努力,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郝柳儿的脸上忽又腾起了两团浅浅的飞霞,说不出的娇羞。

这一夜正是小别胜新婚,龙飞腾空,鱼翔浅底,梅花三弄,春风暗渡,水漫金山,自不用再多说。

第二天一早,秦震起床时觉得两侧的腰部有些发麻,大腿肌肉也隐隐作痛,胯骨与腰椎更是偶尔有些针刺一般的疼。

“你这妖精,简直要了老子的命……”他拍了拍仍然赖床不起的枕边人,“还不起来替我更衣?”

郝柳儿低低应了一声:“公子你折腾到了半夜才睡,柳儿现在……浑身酸软,实在没力气起来啊……”

秦震哑然,只好摇了摇头,自己穿戴整齐,又唤来丫鬟伺候洗漱,刚从雷虎手中接过他娘刚刚蒸出来的肉包子,便看到了大步走来的拓跋烈。

“贤弟来得好早。”秦震向他示意,“刚出笼的,吃几个?”

“秦兄早。”拓跋烈摆了摆手,看情绪比昨天稳定了许多,他双手环抱,平平一揖,“昨天小弟的举止实在冲动无礼,秦兄还请恕罪。”

秦震三口一个地将四个包子吞下了腹中,这才擦了擦嘴:“少来这些虚礼,你既然不吃,那就跟我去兵部!”他一甩袖子,翻身上了坐骑。

拓跋烈微微有些错愕,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两人已并骑进入了兵部大院,秦震让拓跋烈将他要查看的几名将领的姓名写下,嘱咐他留在自己的房中,独自一人进了档案室。

大半年来,他对这两间房子的布局和各个档案柜的布局已经相当熟悉,没有太费力气就就找到了拓跋烈想要调阅的五名将领的档案。

其中有个名字他有些似曾相识,现任河东太守的苻兴——早在振威军时,他曾经率队护送过苻兴的家眷,并在归途中遇到了拓跋烈,从而开始了一场暗夜中的厮杀。

对于这位颇为豪爽的武职太守,他还是稍微有些好感,于是他稍稍看了一眼履历和资料。

“苻兴,字正宁,158年3月生,并州云中人,其族为鲜卑豪族,部众两万余,散居云中、朔方、雁门等郡,其族与历代朔方公拓拔氏交好,常互为姻亲,往来不断。兴亦与故逆拓拔巍为善,先帝征塞北时,巍贼为王师侧翼,兴尝为其麾下客将,勇冠三军,战功卓著。后巍贼与燮贼同叛,兴尝苦谏而不听,遂举兵归王师,为征北军先锋,屡破巍贼,鏖战四年有余,终得亲斩巍贼。兴怆然叹曰:‘巍贼待吾如子,今虽行不义,因而毙命,吾亦当以父待之’,乃上奏国朝,厚葬巍贼,朝野皆称其贤。战乱既平,以军功拜定北伯,食邑两千六百户,并任司隶防务院副院长,兼河东太守,官四品上,俸千六百石。”

秦震立刻就看懂了这其中暗藏的意思。

苻兴曾经是拓跋巍的部将,在拓跋巍举兵叛乱时,他“深明大义”,响应了朝廷的号召,在背后捅了旧主一刀,从而换来了如今的荣华。

可是……以秦震的观点来看,他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对,更没有任何值得指责的地方。

毕竟,朝廷的拳头要大得多,秦燮与拓跋巍虽是当时首屈一指的家族,但还硬不过整个天下。

如果他是苻兴,恐怕也绝不会选择拓跋巍……

毕竟成王败寇,拓拔巍又不是太祖皇帝马超。

所以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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