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有所不为?（2 / 2）

“因为六月时，我已经写过一次。”他神色平静，“上一次当是防务院马凝马司长写的。”

秦震的背后忽然全是冷汗，酒意也醒了大半。

“按例，每届科考文科前十、武科前五的官员才会受到朝廷如此重视，你虽是武科第六，但因为陛下特别看重你，故而也在考察范围之内，”刘昊悠悠说道，“我在六月时，只写了你勤政尽责、恪尽职守之事，你若想看备份，明日不妨来我房中。”

秦震勉强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双手合抱，微微侧身：“多谢司长指点，属下实不知此事……”

刘昊转了转酒杯，正色道：“你最早在防务院做事，常与各类商贾来往，或许跟着上级学了些手段，也养成了一种观念，但既然到了兵部，就需要记得兵部的规矩。”

“属下恭听司长教诲。”秦震低声应道。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刘昊的目光一转，“你应当知道我在说什么事情。”

“是，”秦震凛然道，“属下当以此砥砺自身，尽忠职守、谨慎行事。”

刘昊终于将手中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后长身而起，洒然离开。

秦震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难以捉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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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之后，权衡利弊之后的秦震决定将删改档案这一业务暂时停止，他也将这个消息委婉地向手下六名郎令逐一传达。

毕竟他的账户上已经有了八位数字，又购置了许多田地产业，即使这辈子再不捞钱，也足够潇洒度日。

与金钱相比，他现在更希望自己能够在仕途上继续进步。

所以他果断听从了刘昊的告诫。

果然，刘昊对他的态度逐渐又恢复了以前的亲切与和善，并开始带着他一同进行考功司的本职业务：考录官员功绩。

看着司隶防务院院长、兵事厅厅长、军事院院长、扶风太守这些四品官员也要恭恭敬敬迎接自己，秦震仿佛又找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每次考核时，刘昊绝不会轻描淡写地点到而止，他必定会查出两三位政绩最差、无所作为的官员，这些倒霉的官员大多都只能黯然接受警告、记过、减俸、降职甚至免职、交送法院的处罚。

每次考核之后，随行的车辆上自然是满载而归，两名司长和主事们的腰包里自然更是鼓鼓囊囊。

而那位号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司长便悠悠地感慨一声：“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啊……”

从十一月上旬开始，渐渐熟悉了业务的秦震与刘昊兵分两路，带领着考功司的各位主事和官员，将中央三部院和司隶七郡的相关部门考核了一遍。

十二月十五日，休沐日，长安大雪。

闲来无事的秦震忽然心血来潮，从卧室里取出了专门定制的保险柜，打开了重重铁锁，将里面的金票全部点了一遍。

总数是……三千六百五十万。

初一估算，在考功司这八个月时间，他的总资产只增加了不到六百万。

对比在南城门做军侯的时候，这个数字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如今的他睡觉更加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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