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秦震的账户上并没有增加几个铜板。
原因很简单:除了郭怒之外,只有三个人找过他删改档案。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没有根基、没有人脉的新人,删改档案又是颇具风险的事情,所有人都会谨慎面对,他们更愿意、也更放心通过知根知底的刘昊来操作。
面对这种艰难的开局,秦震的办法极其有限。
一开始,他只能通过老上司郭怒、楚军、羊宏之三位营级干部,在饭桌上与振威军旅长以上的将领推杯换盏,互相交了个朋友,至少彰显了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到了第二个月,来找他办事的人就涨了四倍,一举突破了个位数。
为了扩大影响力,他来者不拒,为十余名同袍全部改了档案。
而后,他又如法炮制,与防务院系统的老同事们加强了联系。
第三个月时,他最多一天就接待了超过十个来办事的官员。
他的钱袋子里也终于再一次传出了金钱碰撞的脆响。
秦震绝不是傻瓜,他对官场中的道理虽然一知半解,却也不可能独吞这一块蛋糕:他选择性地将那些情况复杂的办事对象推到了司长刘昊面前,又允许手下六名郎令可以独立自主地处理一些低级官吏的档案,从而让上下级都尝到甜头。
这其实和他在防务院时的手段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他隐约察觉到,刘昊并不太喜欢他这种手段,因为被他推到刘昊办公室的那些官吏很少能够成功进入到档案室里。
但他没有太在意。
到了第四个月时,每天来拜访秦震的官员几乎可以踏破他的门槛,甚至连他的府宅门口都时刻有人排队。
于是他不再来者不拒,他开始在那些算不得熟悉、又没有深厚背景的官员和将领面前展露出自己铁面无私的一面,让他们知道自己绝非一个毫无底线和原则的人。
这个月,只中央钱庄的金票,秦震就收到了近一百万钱,还不算价值不低于这个数目的各类礼品。
他终于长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找对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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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八月十五,中秋节,个人财富增长了三百万的秦震又一次自掏腰包承包了整座百花楼,宴请了考功司所有官吏和士兵。
不过,整个考功司也不过一百余人,他这一次的花费远不如上一次宴请南城门的部下。
王行之依然满面笑容地应邀参加了他的宴会,依然给了他极大的脸面。
秦震虽然酒量尚佳,但在南城门军侯一任,除了特殊时候,他极少过量饮酒,进入兵部考功司四个月,他每个月醉酒的次数比清醒入睡的次数还要多,这一晚也不例外。
“刘司长,这一杯我敬你,”他此刻已经酒意上头,但还是笑嘻嘻地向刘昊道,“若非你将我带出防务院,兄弟我过得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舒服自在。”
刘昊并不喜饮酒,举杯与他相碰后,只是稍稍沾了沾嘴唇,微微笑道:“秦老弟智勇双全、一身才干,又得当今皇帝青睐,无论在哪里自有一番作为。”
“皇帝国务缠身,日理万、万机,我这么一个小小、小吏,他哪里顾得上?”秦震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不,”刘昊放下了酒杯,“他每隔半年都会收到你的报告。”
秦震一怔:“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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