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又急又气,怒斥鸢秋:“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鸢秋连连道是,头都没敢抬,快步退出殿内。
堂上的万寿无疆八宝瓶也被抬了下去,和其他普通寿礼的待遇相差无几。
陈皇后的良苦用心,就这样被柳贵妃三言两语给瓦解。
沈若皎将这出好戏看尽,只道柳贵妃果真阴险。
她曾听闻,有的地方书写寿字,的确可以忽略那一点。
但毕竟是太后寿辰,只可多一点,不可少一点,到底还是寓意不佳。
太后吃斋念佛多年,素来信极了这些。而鸢秋平日张扬,必会多加辩解,一辩解,就正中柳贵妃下怀。
只要让太后心底不快,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柳纤絮,真是将人心琢磨得相当透测。
柳贵妃气完皇后,又捉弄起陆黛眉。
“除夕宴上,梅宝林一舞惊人,本宫真是见之难忘,不知今日可有幸,借太后娘娘的光,再请梅宝林跳一支舞啊?”
沈若皎这才注意到,陆黛眉一直脸色不佳,面容苍白,额间还冒着冷汗。
她撑着桌案缓缓站起身,强颜欢笑:“眉儿今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献丑了。”
柳贵妃斜眼睨她,语调拖长:“是不能,还是不想啊?”
“我看梅宝林脸色不好,许是受了风寒,柳贵妃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吧。”陈皇后竟破天荒地帮陆黛眉说话。
柳贵妃笑意未达眼底:“嗬,皇后说得是。”
陈皇后当然讨厌所有得到过白禛目光的女人,可是和柳贵妃呛嘴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沈若皎星眸流转,眼尾上扬。
朝堂上的格局愈发不明,后宫内的形势却越来越清晰。
她已经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太后的寿宴结束时,已是月上柳梢。
沈若皎和白禛如来时一样甜蜜恩爱地相携而去,羡煞旁人。
刚出寿禧宫,沈若皎就难为情地想要放手。
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她却一直维持着理智,认为她和白禛不过是逢场作戏。
白禛手上动作却倏然一紧,反手握住如玉的柔荑。
沈若皎缩了缩手,却感受到坚硬如铁的大掌不容抗拒地挤了进来,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热得发烫,热度从手心漫延到脸颊,又从脸颊转移到内心深处。
白禛附耳轻声说:“宫里到处都是眼睛,纯儿可要想清楚。”
起初他还会克制地唤她的字月华,后来便是直接将家里人叫的乳名挂在嘴边,无论沈若皎怎么说,他也不改口。
知道他性子犟,沈若皎喉头滚动,不再挣扎。
白禛低声笑了:“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两人如神仙眷侣一般,彼此相扶,走在宽阔的道路上。
月光落了一地,温柔而隽永。
身后跟着的德永和敛月,都是一脸笑意,认定眼前这对璧人,就是天作之合。
白禛将沈若皎送回了寒翠宫,却没有立即离开。
宫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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