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鸾瞳孔骤缩,方才的疏离冷漠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她几乎是一个箭步扑到榻前,二指紧叩住他剧烈颤抖的腕脉。指尖传来的脉象紊乱急促,分明是旧伤并发的凶兆。
她抬眼看去,程慎之胸前裹缠的绷带已渗出一片血红,随着他压抑不住的喘息,伤口正肉眼可见地再度崩裂。
“别动!”
事发突然,宁鸾心思急转,再顾不上其他。指尖一沉,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另一手扯开染血的绷带,只见他当初在边境战场所受的箭伤竟也一齐崩开,深可见骨,顿觉心底一沉。
来不及再叫太医,宁鸾从袖中翻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手法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忍一忍!”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意,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却竭力克制呼吸,一手猛然按压住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程慎之依循着她的引导,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每一次吐息都牵痛着胸前的伤口,呼吸却在一次次轮回中趋于缓和。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紧张的气氛随着二人渐趋平稳的气息转瞬即逝。
“你方才……”程慎之喘息着睁开眼,目光执拗地锁住宁鸾,嗓音嘶哑得厉害,“方才……是要说什么?”
宁鸾气极反笑,取出绢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染血的指尖,没好气地道,“都这时候了,你竟还惦记着这个?”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却泄露出几分如释重负:“你若再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不如我直接给你备口棺材省事。”
她翻了个白眼,随手将那脏了的帕子掷在他心口,突然调笑道:“王爷尊贵,妾身定预备上好的黄花梨做棺木,再找来京中最有名的哀乐班子,让您走得风风光光。”
“黄花梨受用不起,”程慎之虚弱地勾起嘴角,抬手攥住那方还带着她体温的柔软绢帕,“竟又被你救了一次。阿鸾,我这辈子,怕是永远都还不清你的情谊了。”
还?宁鸾瞪了他一眼,袖中的手却是微微一颤。
他们之间,原来早已只剩下恩情二字了。
宁鸾掩饰似的转身,抬步在窗边太师椅坐下。抬眼望着程慎之染血的胸膛,又红了脸扭头望向窗外明媚的天光。
窗外碧空如洗,却被朱红宫墙围成方正的一块。金黄的琉璃瓦折射出刺目的光,看得她眼角一红。
这囚笼般的地方,竟也装点得如此金碧辉煌。
宁鸾嘲讽一笑,慵懒惬意地靠向椅背。抬眼看向榻上微微睁眼的程慎之,沉声道:“你若缓过来了,便早些离开。此处人多眼杂,终究不安全。”
她指尖漫不经心地缠绕着一缕垂落的青丝,静默片刻,才又轻声道:
“方才想说的是……当年在世子府门前说的那些话,并非字字真心。”
程慎之本虚着眼忍痛,闻言顿时睁大了眼。怔愣一瞬后,便难以置信地侧首望向她。
他从未想过,等来的竟会是这句话。
“不过现在看来,真心与否,早已不重要了。”宁鸾瞥过窗外匆匆走过的一队宫人,突然觉得疲惫至极。
在他眼中,所谓的美梦,大概就是她另嫁他人,他程世子既不必担上休妻的恶名,又能光明正大地与心中所爱相守。
比如……那位楚楚动人的白挽姑娘?
夜半匆忙出府时,她分明瞥见王叔正快步赶往白挽居住的侧院,神色焦灼。连入宫前都要特意安顿好那位白姑娘,镇南王确实用心良苦。
而太子方才那番话虽半真半假,但程慎之重伤昏迷时唤的是谁的名字,满朝文武皆可作证,一问便知,想来也不会有假。
那只飞了多年的蜻蜓金钗,大约也只是程世子偿还旧物的执念罢了。既然如此,离开或许真是最好的选择。
不论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宁鸾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怎会不重要?其实我……”程慎之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话音未落,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叩门声。
“姑姑来了。”宁鸾已透过窗棂看清来人。她收回思绪,从容起身迎去。
金銮侧殿的雕花门扉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女官服饰的中年女子端方步入。她略一福身,口中称颂道:“奴婢见过镇南王,见过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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