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云在他身后,不满吭声:“我没有名字的吗?”
她也跳累了,说完这句话,就停下了脚步,给自己喘口气。
盛自横却还以她方才绕圈的速度估算着,提前转动眸子,却没有如预想的跟某人对上视线。
他下意识就要回头。
与此同时,那抹熟悉身影便从他余光中闪出来,带着亮眼的笑,看着他,然后路过他。
盛自横目光紧随她,在视线将要被斩断时,猛然攥住了
她的手腕。
祝凌云被握力扯回身,明亮清澈的目光重回盛自横眼前,发丝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扑去,轻扫她的脸颊。
“告诉我。”他盯着她。
祝凌云捋了捋碎发,抬头解释:“我跟他没说什么,就……”
盛自横攥她更紧,沉声道:“不是这个。”
祝凌云一愣。
“告诉我,”盛自横继续道,“你的名字。”
两人目光交汇,紧紧纠缠,祝凌云弯了弯眼,道:“我叫祝贺。”
她走近一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双瞳,温声道:“盛情祝贺的祝贺。”
弦月挂在天上,祝凌云仰头看盛自横,月亮就盛在她的眼底。
盛自横低头看她,月亮也住在他的眼里。
三日后。
天还未亮,祝凌云就被侍女们叫了起来,两个人为她上妆,两个人为她绾发,还有两个给她穿衣。
虚渊尚玄色,因此在重要场合所着礼服皆为玄色,祝凌云今日要在祭典上穿的自然也不例外,以大片玄色为主,金色为辅,华贵而精美。
屏风显出一抹剪影,来人身着华服,微侧着身,向房中问道:“弄好了吗?”
祝凌云最后抿了一下胭脂纸,起身往外迎去,打开门:“好了。”
门扉扇起的风将两人发丝吹得微扬,上了妆后,祝凌云清冷的眉眼染上几分绯色,仿佛雪里开出桃花,淡艳同歌。
祝凌云歪歪头,发间金钗步摇跟着一明一灭,对盛自横道:“你今天真好看。”
闻言,盛自横回神,挑挑眉:“我平日里不好看?”
祝凌云笑笑,眼神在他身上流转,上下打量一番后,勾唇道:“今天有种别样的感觉。”
盛自横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转而抬起视线,扬眉让她说。
“来来。”祝凌云朝他招招手。
盛自横蹙眉,还是低下头,将耳朵贴近她的唇。
祝凌云踮脚,伸手扶住他的一只肩膀,侧头对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你知道‘人夫感’么?”
听清的瞬间,盛自横立刻弹起来:“少造谣我。”
“那你澄清呗,”祝凌云环手,望着他笑,“或者,我们成亲。”
澄清……成亲……
盛自横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模糊而迅速,他看不清也抓不住。
像一只淡紫色的蝴蝶,扑过牵牛花,等他要去抓之时,那蝶翼骤然变得半透明的,在空中留下重重虚影,最后消失不见。
“你怎么了?”祝凌云伸出手,在他眼前挥动几下,还没放弃打趣他,噗嗤一笑,“不会开始幻想跟我在一起的婚后生活了吧?”
盛自横眨了下眼,眸子渐渐泛起神采,睨了她一眼:“无聊。”
言罢,他折身走向赤金色猊驾,撩开纱帘坐了上去。
祝凌云已经能十分熟练地预测出盛自横吃瘪逃跑的时间了,正如方才,她在他转身走的同时迈开步子,盛自横刚坐上猊驾,她便也坐到了他旁边。
下一刻,通体赤金,长尾带焰的狻猊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往宫城外既定的游街路线而去。
街市繁华热闹,人声鼎沸,城中居民皆出门观看,窗户大开,朵朵芬芳花瓣从中扔出,撒向猊驾的垂纱伞盖。
祝凌云撩开纱帘,伸手去接。
润红色的花瓣落在她手中,祝凌云捏着揉了揉,叹道:“城中真有意思,可惜不能出来玩。”
盛自横侧目:“为何?”
祝凌云面无表情地干笑两声,幽幽转过脸,咬牙道:“您说呢,少主?”
“他们拦你了?”
“是啊,说什么没有少主的允许,圣女不能随意出烬阁,”祝凌云把花瓣往前一砸,丧气道,“明明一起参加祭典,权利怎么差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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