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了这宅子邪门儿,还不赶紧儿的逃出去!”大当家的捶着自己不争气的腿,恨铁不成钢地道。
“啊啊!等等我啊!”老三惊呼几声,连忙也开始挣扎着起身。
不多时,原本喧闹的主厅,人去楼空,便复又归于平静。
“扑哧~”银铃似的笑声响起,而后,渐渐有更多人开始发笑,男男女女,笑语喧天。
空荡的主厅之中,现出数道身形,却正是玄清和青阳众人。
灵瑶紧紧搂着楚天炀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天炀哥哥好厉害,看把方才那些夯货给吓得!”不经意间,却是把芷晴挤到了一边。
楚天炀淡然轻笑,沉默不语。眼神之中,那淡淡的怅惘,和隐约的落寞,却是落在了有心人眼中。
芷晴轻移莲步,绕过灵瑶,走到楚天炀面前,娇靥上带着丝丝暖意,恬然一笑,柔声道:“天炀师兄,莫要太过耽于往昔……”眼神中,知心解语的善意,仿佛能抚平心灵的创伤,话语间,满是关怀之意。
楚天炀看着她,面上笑意轻展,点了点头。
“是啊,天炀哥哥!”灵瑶拉着楚天炀的手,上前几步,转过身来,面朝着他,道:“天炀哥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你还有我们大家,还有……还有灵瑶!”说着声音渐低,俏脸之上,泛起两抹绯红之sè,煞是可爱。好巧不巧,却是将芷晴挡在了身后。
“嗯。”楚天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灵泽嘿嘿笑道:“嘿嘿,天炀,你还真是装神像神,弄鬼像鬼啊!那鬼样子,实在是太……太……太那啥了!”却是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加以形容。
“那叫‘传神’!”灵珏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了那rì长江边上,楚天炀的言行,目光流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是是是!是‘传神’!师姐果然是兰心蕙质,小生佩服,佩服!”灵泽嬉笑着,躬身一揖。众人顿时又大笑起来。
略一沉吟,楚天炀向着芷晴道:“此间事了,明rì,我等便各归宗门复命,将万阳宗为祸一事,报与门中长辈知道,再图后计。”芷晴点头应是。
……
残月昏黄,夜sè深深。满城辉煌的灯火,只剩下零零星星。夜枭扑腾着翅膀,发出凄厉的鸣叫,像极了孩子的哭声。烛光透过轻纱罩,在窗纸上,投下朦胧的剪影,被夜sè,染上了些许寂寥。
“老爷,夜深了,夫人着我来,唤老爷您休息了。”侍女蹲身一福,乖巧地道。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诉夫人,我晚些就来,让她自己先休息吧。”
“是,老爷。”侍女应道,悄然退了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柳承志面sè间,也是有了些倦态,抬起头来,看着那烛火透过轻纱罩,洒下温暖柔和的烛光,愣愣出神,良久,幽幽一声长叹,鬓间华发,白如霜雪。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被打断思绪的柳承志,微微皱了皱眉,道:“何人?”
没有应答。柳承志心绪不佳,索xìng也不理会。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柳承志面sè有些不虞,提声问道:“何人?何事?”
依旧无人回应。
面上带着微微愠sè,柳承志从书案吼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豁然拉开了门,便准备将门外之人痛斥一顿,待到看清门外之人模样,却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楚天炀眉头蹙起,脸上带着激动,愧疚,怅然,诸般情绪,不一而足。默然良久,终是哑着嗓子,出声唤道:“世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贤侄,真的是你!?”柳承志惊异万状,连忙将托着楚天炀的手,将他拉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激动地道:“你,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脸上泛起惊喜之sè,紧紧抓着楚天炀的胳膊,面上带着无限的期盼,急道:“你还活着!那……那晴霏呢!?”
楚天炀的脸上,泛起苦痛之sè,默然不语,不忍看着柳承志渐渐沉凝失落的脸,侧过头去,摇了摇头,道:“晴霏,晴霏她……”声音哽咽,眼角泪如泉涌,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柳承志如遭雷殛,身体剧震,连连倒退几步,几乎便要跌坐在地上。楚天炀连忙上前,将他搀住,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定定地看着楚天炀,柳承志的脸颊,不住地抽搐着,昏黄有些浑浊的眼睛,蓄满了泪水,面上皱纹,仿佛更深了几许,显得更形苍老憔悴。
几度张口,却终是无言。良久,柳承志才颤声问道:“那rì……那rì夜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快告诉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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