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炀转头一看,却见灵瑶死死盯着他,默然沉吟良久,长叹一口气,方才道:“是!”
“那灵瑶要和天炀哥哥一起去。”灵瑶面sè决然,斩钉截铁地道。
众人正自云里雾中,但见楚天炀皱了皱眉头,道:“灵瑶,别闹。”
“我才不是胡闹呢,我只是想陪着天炀哥哥。”灵瑶抓着楚天炀的手撒娇道。
楚天炀摇了摇头,坚决地道:“不行,我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带我一起去?!那我更不答应天炀哥哥一个人去孤身犯险!”灵瑶顿时大喊出声。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灵泽连忙问道:“师叔,到底何事?不是执法长老交待一点的凡俗事务么?为何……为何竟要以身犯险?!”
楚天炀沉默不语,良久,起身行至窗边,背对着众人,看着窗外。那无边无尽浓得化不开的夜sè,如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妖鬼,又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勒紧脖颈,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有顷,楚天炀深深呼吸,长叹一声,方才轻声幽幽地道:“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一群黑衣人突然闯进我家,大开杀戒,连屠我全家上下数十口人……”声音低沉而缓慢,一句一顿,便如同道出这简单的几句话,便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的娘亲,nǎi娘,云姨,李叔,和我一起长大的文举,还有……还有我未过门的妻子晴霏,无一幸免,一个一个,死在了黑衣人剑下,倒在了我面前……家父在京为官,得罪了权贵,才招致此祸,而家父,更在之前便已遭毒手。只有我,只有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却落个家破人亡……”
拳已握紧,牙已咬碎,是谁的泪,如雨而下,血sè殷红。是谁的心,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我没想到我还能捡回这条命。”楚天炀的声音忽而变得冷如坚冰,不带一丝活气,甚至感觉不到了忧伤,也没有了愤怒。“但从我醒过来起,我就发誓,既然天不亡我,我必报此仇。纵然万劫不复,粉身碎骨,我在所不惜。”
“天炀哥哥!……”灵瑶哭喊出声,冲上前,一把环住了楚天炀的腰,紧紧搂住了他,脸颊贴在他的背脊上,抽泣着,泪如雨下,“别说了……呜呜……别说了……你还有灵瑶……灵瑶不要你难过……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些……”
众人尽皆默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天炀缓缓摇了摇头,沉默不再言语,深深呼吸,吐尽胸中浊气,良久,拂袖拭去脸颊泪痕,转过身来,拍了拍灵瑶的肩,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伸手拂去她颊上泪珠,道:“放心,我无事。”
灵珏思来想去,却不知如何宽慰,只得道:“师叔,节哀顺变……”
楚天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道:“三年来,我时时刻刻,努力修行,为的便是早rì学有所成,能手刃仇人,大仇得报。而这,便是我将要去做的事。”
灵珏道:“师叔,如此擅作主张,万一执法长老追究起来……”
“师叔,我们和你同去!”灵泽道。
“不必。”楚天炀摇了摇头,“师傅那边已然知晓。你们自行返回昆仑,我自己……”
“或者我们同去,”灵昆上前一步,出言打断,“或者,你把我们全部放倒。”
灵珏和灵泽,也各自上前一步。
“天炀……”灵虚忽而道:“朋友之间,何必推辞。”
……
“师……天炀,”灵泽道:“那rì,你与我演练的剑法招式,是否便是那些黑衣人所使?”
“嗯。”楚天炀略一颔首。
“如此说来,你怀疑是白莲教所为?”
“那些黑衣人,应是白莲教杀手无疑。”楚天炀道:“只是这幕后之人,却无从知晓。我亦是从那些黑衣人口中听得只言片语,方才知道是因为父亲得罪了权贵才……”
灵珏道:“天炀,你可知晓,令尊平rì里有哪些政敌?”
楚天炀摇了摇头,道:“父亲于京中为官,而我与母亲,居于淮扬,平rì里本就不常见到他,在家中时也从不谈及朝中人事。再者,父亲为人刚正不阿,直言不讳,有所得罪之人,怕也不在少数。”
灵泽道略一思索,道:“白莲教总坛所在,甚是隐秘,众说纷纭,只传闻位于青州,亦不辨真伪。再者,白莲教也只是奉命前来,幕后主使之人,不得而知。事涉朝臣,说不得,只有去燕京城一探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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