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大喜过望,旋又眼珠一转,笑道:“据愚兄所知,曹cāo在玄武湖cāo练水军,不rì便要大举南下。叔父为我荆州屏障,两位军师及三位将军皆其臂膀,各有重任在肩,只恐须臾不得离开。倒是贤弟你,当rì巧救徐母、大战虎痴,正可谓智勇双全,若得贤弟相助,那孙仲谋定不敢正视江夏。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不如就请贤弟你随愚兄走一趟江夏如何?”
“兄长你……”寇封瞠目结舌。
但刘琦却不等他说话:“愚兄这就去求叔父,请他将贤弟暂借于愚兄!”说罢却似害怕寇封推拒,直接扔了一串钱币在桌案上,也不等寇封,径自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兄长稍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寇封在后面连声呼喊,却并不起身追赶。等刘琦出了门后,他忽地收声,脸上现出一丝神秘的笑意,从案上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啜了起来。
估计刘琦已经和刘备将话说完,寇封才慢悠悠地起身回到刘备衙署。刚到门前,他正撞上了奉刘备之命前来寻他的陈到。这位自刘备在豫州牧任上投身到他的麾下、一直担任刘备亲卫统领的青年将领素来沉默寡言,平rì行事极为低调,寇封在刘备身边已半年有余,和陈到见面的次数不少,但说过的话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一百句。便如此刻,见到寇封后,他也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地说了一句:“主公请公子前去答话。”便肃立在一侧,再也不说半个字。
刘备既然能将自己的身家xìng命交托在陈到手中,对他的信任倚重不问可知。因此,尽管这个冷口冷心的家伙一向对自己不冷不热,但已抱定“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原则的寇封在往衙署中走去之前仍不忘说一句:“有劳叔至将军。”
事实证明,寇封的手段并非无效,在他的视线之外,陈到望着他背影的目光中极隐晦地闪过一丝暖意。
来到议事厅,刘备、诸葛亮、徐庶三人的六道目光都落在寇封的身上,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架势。寇封上前和三人见礼后,刘备劈头问道:“辟疆,你指点子珪往江夏避祸倒也罢了,为何连自己都要陪同前往?”
寇封拱手道:“义父容禀,我之所以如此,却是要预先为义父安排一条退路。”
“什么退路?”刘备不解。
“义父,”寇封问道,“若曹cāo倾尽中原大军来攻新野,您自忖可能抵挡得住?”
刘备摇头道:“若只是一旅偏师的话,有两位军师及诸将之力,当可保新野无虞。若是曹cāo亲提数十万大军前来,我们无论如何是难以抵敌的,毕竟双方实力太过悬殊。”
寇封又问:“诚如义父所言,面对大兵压境的曹军,我们恐怕只有暂避其锋芒,却不知义父将退往何方?”
刘备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退往襄阳与景升兄合兵一处共拒曹贼!”
“若如此,则义父危矣!”寇封道,“我听子珪兄长说刘荆州病势rì渐沉重,一旦有个不测,继承荆州的想来定是刘琮那孺子。请问义父,若当真如此,等曹兵到时,那刘琮会作何选择?”
刘备身躯一震,向左右的诸葛亮和徐庶投去询问的目光。诸葛亮与徐庶交换一下眼sè,起身道:“主公,公子的担心极有道理。以亮之见,若刘荆州在时,尚可镇抚荆州上下合力据敌。刘荆州一去,荆州世族为保富贵,说不定会裹挟幼主降曹!”
“公子言下之意,是yù将江夏作为我方后路?”一旁的徐庶问道。
“不错。”寇封点头,“荆州与江东交战多年,因此刘荆州在江夏屯有重兵,粮草物资也极为丰足。若能将此地握于掌中,即使荆襄失守,我们也有足够的本钱来翻盘。”
“公子远见,我等不及!”诸葛亮与徐庶一起鼓掌称善。此时寇封他们三人的目光都落到刘备身上,等他做出决定。
刘备沉吟半晌,终于点头道:“好罢!只是辛苦辟疆一趟了。”
寇封见他应许,大喜道:“为义父分忧,此分内之事,何敢言苦?”
刘备看着这个转过年后才刚满十六岁的少年,想到他投身到自己麾下后完全不计私利甚至是不顾生死为自己做过的一桩桩事情,心中感动,起身走到寇封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辟疆,为父稍后会叫叔至调一百白眊兵到你手下听用,你此去定要小心。”
寇封心头巨震,“白眊兵”这支在后世都留下偌大名声的jīng兵是刘备最核心的jīng锐力量,总数不过八百之众,一向由他通过陈到直接掌控,连关羽和张飞都不曾指挥过这支jīng兵。此次他竟分出一百人来给自己,起码在这一刻,他是实实在在地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儿子。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寇封在刘备身前拜倒,这一刻他拜的绝不是什么主公,而是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父亲:“多谢义父!”
辞别了刘备出来,尚未出府,寇封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呼唤一声:“公子留步!”
未知说话者是何人,且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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