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一切真的如那个女人所说……
那本《潇湘水云》为刺杀我的第一道命令,清商却始终没有动静,我可以借此理解为他还没准备好杀我。
接着,那晚的刺杀,他以毁容为饵,让我心生感激。可最终,我被人所救,他们的计划落空。
我将他接回王府,除了每日一杯青城雪芽,积蓄了太多千茶香之毒,直到最后遭到反噬。
后来,在渡口。他初次展露他的武功来杀我,却故意的错开了半寸,并非真心要我的性命。
将所有的过往衔接,我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那就是,他分明有无数次机会来杀我,却从未亲自动手。唯一的一次,也都是在救我。
那么……
如果,这就是真相……
如果清商真的是因为抗命而被废掉……双腿,那我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是公子清商,一曲琴音,万金难求;
他是白宇郡王,身份尊贵,才艺双绝;
他是清谷弟子,武艺高超,人心练达;
可这一切的身份,一切的名声,却在看见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时,裂成了渣。
我希望他能生活的很幸福,可谁能告诉我?
曾经冠绝五国的公子,剩下的年岁只能坐在一张轮椅上?
我恨不得杀了苏允桓,却又发现自己哪有资格?
我想去见他,了解清楚一切。
可是……
巧合却来的令人无语。
一道女声从庭院外传来:
“苏姐……唉呀,这清谷山美景目不暇接,真是让人挪不了步子。小妹来迟,延误了吉时万勿怪罪!”
苏允桓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佯怒道,“你那性子就不能改改,这会儿才来,酒水也没你的份了!”
那女人穿着一袭白衣,被人群挡住了面容,只闻其声,不见其神,但那声音是越听越耳熟……
挡着的人挪开了身子,她的容貌出现在我眸中。
那个女人很英气,比苏允桓年轻几岁,而且更加风流倜傥。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丝英朗,精致的轮廓却又突显柔美,勾起的唇角又带着胜券在握,意气风发的味道。
而且,我这才发现她的身后,有一白衣男子长身玉立,丰采高雅。他安静的待在女子身后,不发一言。
见此,我眼眶一阵紧缩,推开人群就走了过去。
白衣女人笑道,“苏姐别打趣我,我这可是诚心来祝贺阿白新婚的。我是个清贫人,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小礼物。”
女子掏出一个绿瓷瓶,大约有一指长。明眼人都看出那瓷瓶质地不凡,里面的东西又能差到哪去。她将瓶子递给了苏白,眼中带着诚心实意的祝福。
白衣女子说:“阿白,娶了就要好好照顾人家,知道吗?”
苏白笑着应道:“嗯,我会的。”
苏允桓说:“走,先进屋。我们得畅饮一番,这次,你不许跑啊!”
白衣女子说:“不敢。”
就在苏允桓和白衣女人并肩要上台阶的时候,我突然站定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苏姐,这次……”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抬眸看我,硬生生将余下的话咽回了嗓子。
苏白看我的眼神愈冷,上前走了一步,“北宫离凰,你又要做什么?”
苏允桓看了自己女儿,胁迫性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她就是北宫离凰?”
苏白说,“是,母亲。”
“抱歉,我早已不是灵王,也不姓北宫。”我将视线转移到白衣女人身上,紧紧的盯着她,嘴唇蠕动几番,“师娘……”
“师娘?”苏允桓满脸震惊,望向白衣女子,“季歌,她是你的徒弟?”
“卫季歌?”我颇为嘲弄的笑了,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在笑她,“青云馆的主人,江湖所传的谪仙剑,竟然就是你,我的好师娘?”
“凰儿……”
这一切简直乱套了。
云间告诉我,我师傅是卫临骨的父亲,但我却怎么都无法想象卫季歌就是我师娘。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怎么叫我不相信?
我的师娘是卫季歌,那师傅口中的孩子不就是卫临骨?
“我师父呢?”
“……”
“我派人找了你整整八年,而你却从未露面。以前,我可以骗自己你并不知道我在找你,但现在你要怎么解释?”
“凰儿,我并非不愿见你……”
“好,那你告诉我,我师父究竟在哪?”
“……息瑕,他去世了。”
“去世?”
当日,师傅说要以命换命救她们的孩子,难道……
我心存疑虑的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身后的男子,“卫临骨,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师傅难道真的为了救你,所以才……”
“是,父亲已经去世了。”面具下,他的眼神深沉如寒潭,却有碎星掉落在内,“可是,我并不是卫临骨。”
我无意识问道,“那你是谁?”
“云间。”
“……”
卫季歌,楚息瑕?
卫临骨,云间?
至此,我的脑子早乱成麻了,情况简直混乱到了一定的境界。
“凰儿,你想知道的真相,我会全部告诉你。”
“今晚,山下丰裕客栈。”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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