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暑假)
风波过去没多久,高二的升级考试就到了。此次考试对方华来说依然毫无悬念,依然是文科班第一,廖然也一路闯进了前10名的行列,郝放进入前三十名。他们在一中的名次就等同于是全县的名次,而全县文科生总计也不下3000人。即便是郝放的成绩也已经到了凤毛麟角的地步了。而对于齐晓红来说就只有崇拜的份儿了。这次考试足足让方华拉了有100分。即便是在一中,齐晓红已经排在400名之后了,在班里的名次已经到40名。
考完后,学校开始动员学生上各种补习班。郝放对齐晓红说,“你也报上吧!”
“我不报了,我想让你当我的老师给我补!你忘了初二暑假你给我补课了,我的进步特别快。”
本来郝放有心不答应她,她想瞅机会和廖然一起上补习班。想曹操曹操就到。廖然过来找郝放,她是临回家向他和齐晓红告别的。郝放说暑假做什么打算,廖然反问郝放的时候,齐晓红却抢先替郝放回答了,“我想让我哥给我补功课,你看行吗?”
廖然略有迟疑,但很快答应道,“当然行啦,又郝放给你补课,比任何老师都强,他在学习方法上可是一绝!”
“你也过来,我们一起复习吧,你和我住我姥姥家,我们三人一起补习!”
对廖然而言,其实这再合适不过。父母横遭劫难后,廖然最害怕回家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而爷爷奶奶早已过世,姥姥家也只有一个病在床上的姥爷,舅舅家根本就没有她的落脚地方,住学校宿舍的话她一个女生也太孤单。见齐晓红真心实意的叫她过去,她也就答应了下来。
廖然家也没回,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随郝放和齐晓红赶回郝庄。从东冉村下车到郝庄还有四五里远的土路。七月的烈日晒得路边的杨柳都发蔫的卷了叶子,路边的荆棘灌木和杂草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层浮土。
三人就在烈日下逶迤而行,满身是汗。一边走,齐晓红一边嚷,“烈日炎炎似火烧,公子王孙把扇摇。”
廖然道,“万瓦鳞鳞若火龙,日车不动汗珠融”
齐晓红道,“真不愧是才女啊,从哪儿读到这么深奥的诗句了?”
“这就算才女了?这不是陆游写过的《苦热》么?你看我给你们作一首。”郝放在旁边夸下海口。
齐晓红在旁边来了兴致,“快说啊,我看你有什么好诗句。”
郝放略一沉吟道,“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美女伴君侧,灼日又何妨?芳菲尽歇去,靓(两)女何须妆!”
齐晓红旁边连连称奇,“真服了你了,我还以为廖然已经让人望不可及了,没想到真正的才子在这里呢?你的这首诗出处又在哪儿呢?”
旁边廖然听了,不由得想起了在北京时,看到她裙子撩起一角时的那首打油诗,“玉体横陈在床侧,绿荷翡翠娇欲滴!”。拿起了手中的书包就向郝放打过去了。
齐晓红旁边看了莫名其妙,“人家读的诗蛮好的,你怎么会打人家?”
廖然笑道,“你没听出来这是郝放乱编的?”
齐晓红更是不解,“这样的诗他也能编出来,而且张口就来,那不是才子了,那是天才!我就不信,他能编出这样的诗来。”
廖然道,“亏你认识他这么久了,他的这点歪才你还不知道?比这编得出奇的你还没见过呢!”
这更让齐晓红莫名其妙了。
齐晓红这时才发现,自己虽然认识郝放这么久,远没有廖然了解郝放,不由得暗暗又嫉妒起来。嘴里免不了带着些醋意,“我倒想见识他的本来面目,可人家哪给我这个机会啊?”
廖然听出齐晓红话里有话,赶忙打了圆场,“郝放,给晓红个机会,给美女做首诗,让她见识见识!”
郝放见状,也不推辞,沉吟片刻,又颂诗一首,“眼含秋水面桃花,风柳细摆迎风雅;最是娇柔海棠醉,天姿国色莫若她。”
齐晓红听了果真就眉开眼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纪晓岚样的人物,不过你形容我也太有点言过其实了!”嘴上这么说,齐晓红心里却美滋滋的。
廖然心里也暗暗称奇,这郝放才思也真够敏捷了,这首诗哪是夸齐晓红呢?分明是在戏谑她啊!这些诗句里哪有好话?除了说她含情脉脉,投怀送抱,就是把她形容成妲己,杨贵妃。廖然心想,这不是在写给齐晓红看呢,其实他是在讨好自己。想到这儿,心里不由一阵心跳,“郝放啊,你太会捉弄人了啊,我的心已被你生生掏空了啊!”
齐晓红见到廖然一时沉寂,抬眼看去,却见到她眼角噙满泪水,嘴角却是带着微笑。不解的问廖然,“怎么了廖然,怎么突然泪眼汪汪的?”
这不说则罢,眼睛不由得向郝放瞅去,郝放正意味深长的望着她,那眼泪唰的就流出来了,却忙不迭声的掩饰,“这白花花的日头反光,我眼睛刺的生疼,突然就流出泪了”一边说,一边用手抹去粘在脸颊的泪水。
郝放在一旁忙把他的那副墨镜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廖然。廖然接过去,一边说,“这样就好多了。”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齐晓红没有感到任何心疑。
廖然马上转移了话题说,我们三人一起唱首歌吧,就唱《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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