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郎校场竞技夺魁重义女殿前献舞识君
却说白羽、泉生到得阵前,但见七曜国虎狼之师挥戈而来。那宣威王如何抵挡得住,仓促应战措手不及,被敌人打得溃不成军,瞬间敌人已跃至城下。突然有两位少年杀出,如猛虎下山,细观二人盔甲罩身:一着白,一着黑,冲入敌阵厮杀起来。
七曜狼师眼见城门就当攻破,不期来了两个武艺卓绝的少年,又恨又急,下令猛攻。一时锣鼓喧天,喊杀震地。凡人如何得知他二人真实身份,一昧逞强做了活靶,白羽泉生知士卒受人差遣,也不下杀手,只用神功将敌人迷倒,瞬间倒下一片。那七曜人生性强悍,不惧死亡,仍潮水般前涌;将帅也不惜士卒性命,一劲鼓动前催。白泉本欲借此让敌人知难而退,不料反助其狼性,遂手下提了二分真力,待强敌蚂蚁垒巢聚于面前,二人掌力猛然崩出,一股劲道排山倒海压向敌军,须臾敌人全部躺倒,动弹不得。
骇得众领将以为全军尽亡,杀猪般狂喊乱嚎,撒蹄向郊野奔逃。国王、王子瞧得真切,见是白羽、泉生救下宣威百姓,慌忙伏地跪拜感谢。二人忙搀国王、王子道:“陛下,救人危难是我们份内之事。”话落,白泉挥动手指,口念真言,真真奇了,才刚“死掉”的人儿全部活了过来,国王、王子吃惊非小。白羽道:“陛下,适才我与师弟使了个法术,只用掌力震昏了士卒,并未下杀手,此刻全已苏醒,我粗略估计约有六七千兵士,可收降,入我国战团,效命我主也。”国王一听有这等好事,迷惘道:“我莫非在梦中?”左右相看,却又不是,正不知是真是假,王子、一干大臣也俱陷迷惘,白泉不管,自顾自将敌军人马列队齐整,领入城中。
凡人如何能知那仙众的法术,此拨人已成傀儡之师,白泉要他们如何效力,就当如何效力,已全无主观意念,俟此战胜利,恢复敌军心智亦如常人。二众知七曜国王残暴,晓以利害,规劝臣服宣威国王,那些士卒见已成事实,遂一举降了。待士卒安顿好,白泉与国王细说明白,国王道:“二位真是活神仙,如此一来,我军当如虎添翼。”白泉道:“七曜再强,此般攻法实则是予我军送人添员。稍带几日,便不是他亡宣威,乃是宣威亡他。”宣威王一听,龙颜大悦,命取酒予众饮,并命火军为收降士卒烹茶造饭不提。
俗云:好事不出门,祸事传千里。七曜举兵宣威,已在外域传的沸沸扬扬。当初遭人追杀远走他乡的清泽王子也得知消息。清泽为人重情重义。闻知金阳公主有难,即刻赶回。他武功卓越,在异乡以武师谋生,如今急急赶往宣威,欲为宣威出绵薄之力。
紫夕送王后出国,又奉木姗吩咐,探查得知宣威武将匮乏,老国王虽有力拔山兮之力,毕竟年事已高,王子卓绝也势单力薄,难与雄兵累累的七曜匹敌。七曜国富民强,一心想扩充疆土,招贤纳士,国中勇士济济。七曜国师又有呼风唤雨,攀云腾那的本事,更有一帮手段非凡的妖友,助国力蒸蒸日上,不可一世。
紫夕回禀木姗,而后二人与公主齐来城楼。宣威王见金阳没有离开,正要嗔怪被木姗拦住,道明究竟。自古兵家行军布阵,最忌女流,宣威王已瞧出木姗、紫夕非俗流庸辈,也不多言,只吩咐下去奉茶品款待。
木姗呷得一口香茶;白羽、泉生也与将帅前来讨论战局,细问战况究竟,知白泉施法收降了敌军,不由忧喜参半道:“此次初战告捷,予我军士气高涨;俘获敌军数千,更为我军添柴加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七曜入侵乃酝酿已久。如今有二股劣势对宣威极为不利,无论国力、将才,七曜国远在宣威数倍之上,但凭我等恐能短战,不能持久,此一劣耳;挂帅国师能呼风唤雨,攀云腾那,手下还有一干妖众,此二劣耳。目下首要,须对外巩固工事,坚壁清野,出重赏招天下勇士为国效力;于内将王后等火速接回宣威,稳定民心,督促国人大力生产,已做长期应战准备。”却道国王正没主意,幸被他遇上四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遂留木姗共商大计道:“姑娘言语,让朕顿开茅塞,难为想得这般细腻齐整,请留下做我国师与朕共退大敌。”木姗道:“女子摄政已属不道,有何德能堪任国师,请收回王命。”国王哪肯,坚持木姗亲政国事;公主也一旁苦苦恳求。木姗只得应了,但国师一职不受,只助其全力打败七曜,与宣威国共进退,那宣威王才安心,遂照木姗心意下多道圣旨,领命官领旨自去不提。
白羽得空与木姗独处道:“我等仙侠,战斗如何那般费事,施几个神通取胜即可。”木姗道:“师兄你我拿出神通,胡乱取胜后扬长而去,留下七曜恨宣威入骨之仇,待得时日,卷土重来,你我早离宣威,即便得知,回来也是清理战场,受害的还是宣威子民。此战不战则已,即战当彻底消除隐患。这样你我才能安心离开。”白羽连连点头称是。
却说七曜国,众帅将被白羽、泉生吓得屁滚尿流大败而回,与国师商议如何重振军威。闻听敌国有两员猛将,令国师踌躇起来。至今委派细作久久不归;对方军情毫不知晓,若按兵不前,国主又令三日拿下宣威,一时两难急得国师来回踱步。
国师名唤乌达,乃七曜国主遍访名山大川,用重金请回。此人有些法力,除他之外还有几位法力高强的朋友。备受赏识,被七曜国主拜为一人下万人上的国师,领兵二十万前来攻城。
王命大如山,乌达早集结好友在帐内,却是:魔星、巫星、鬼星、斩龙滩双煞夫妇五众。这日派三星携雄兵十万于城楼前叫阵。倒也不错,队列井然,盔甲锃亮,兵刃锋利,士卒面上红光闪现,国师也像个模样,只见:五旬年纪发丝高绾,二尺羊髯随风展。玄色道袍衬清清痩骨,一柄拂尘似白云拂动。再看那三星:一蓝脸、一白脸、一黑脸;蓝脸蓝发、白脸白发、黑脸黑发。乍看下好似鬼魅出幽冥,山精过恶岭。凶狠狠,气恼恼望之魂飞;观之魄散。乌达心中得意,暗忖:如此精兵强将,还惧怕你有天兵天将?使蓝脸魔星出战,魔星得令提柄环形虎牙钳来到城下,狼嚎般叫嚣道:“谁人出战?”无人回应,凶厮见无人理睬,破口大骂。彼时王子、木姗四众携众将正在城楼,紫夕性燥,何曾受得这般羞辱,当即提剑就要应战,被木姗唤住,递一长矛予她。此矛通体锃亮,质地柔软,轻盈易拿,端的好兵器。
待那女娃驾马出城门,已是亮闪闪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英姿勃发。魔星见半日才出来个女娃儿,哪瞧在眼里,仰头怪叫道:“猛将安在?”“吾是也。”一声娇叱传来,蓝魔怪哈哈一阵浪笑道:“宣威男子全见祖宗了,派个女孩充数,我不跟女流过招,速速退去,叫尔父兄前来应战。”
紫夕正眼儿也没瞧他一下,面无惧色道:“吾父此刻拨弦弄琴;吾兄与友闲聊,你个怪物半日叫骂,也没扫退他们雅兴。只有我这女娃子得空,遂策马来会会你这凶厮。”话音落,城楼西边果然传来悦耳琴音;东边二位美少年正把酒言欢,惬意之态全不理会十万敌军兵临城下。
那怪称王称霸惯了,如何容得下这女娃儿的奚落,气的嗷嗷大叫,将虎牙钳一提,呼啦啦气喘如牛,放马奔来。紫夕也不催马,立在原处。待魔星逼近,暗注真力。眨眼间那厮奔至眼前,紫夕横扫长矛迎住虎牙钳,只听“”的一声,两般家伙发出沉重撞击声。魔星力如排山倒海反击,“”的一声矛杆将钳挡开,如此两招,魔星心下惊骇:弱质女流焉有此等力道,莫非……不及细想,女娃展臂戳来。如此数合,尔风我火好一番恶斗,但见:金乌失色,厉风四起,沙尘漫天。耳闻得兵刃铛铛,眼见得人影梭梭,哪里还分得清他们谁是谁个。
乌达心惊:小瞧了这女娃儿,恁般厉害,凡人安能如此,宣威王何时请得这般能人?遂叫鼓手擂鼓助威,暗忖取胜之计。
宣威王在那城楼看得分明,欣喜不已,暗赞:此等女娃骁勇不下男子,凡人安能这般?高兴疑惑之余、也令鼓手擂鼓助威。
蓝魔傲劲全无,使出十二分手段想速速结果了这女娃。紫夕瞧出心思,暗中以静制动,那厮见难以取胜,愈发慌乱,不觉乱了阵脚。乌达看出端的,手抚羊须,张对三角细缝招子,暗从袖中取出一枚小若弹珠的物甚,用拂尘挡住,两指弹向紫夕面门。
楼上白泉虽紧盯战场,也仔细那国师举动,见他弹出一个东西,暗道不好。泉生人随意出,一个纵云飞出城楼,迎住来物,反手一挡,速度堪匹光速,不等国师回过神来,眼前一黑,面上被一团东西盖住,腥臭难闻,毛绒绒八只脚在国师面上乱爬。许是被摔心中恼恨,见是块光滑人皮,那物张口狠命一咬。老儿吃不住痛,一声惨叫道:“痛煞我也,痛煞我也!道罢滚落下马,双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闻国师惨叫方才如梦初醒。众将翻身下马护住国师,见一海碗大的黑蜘蛛扣在他面门上。
白脸巫星用手去拨,孰料此物不识熟人,反咬他一口,立时肿胀,疼痛异常。众将只得使兵刃去拨,无奈那恶物凶悍得紧,八只脚爪已嵌进皮肉,难动分毫。乌达呜呜呀呀,痛楚呻吟,不曾想自己精心炮制的毒物这般歹恶,当下后悔不迭。不过主人终有制毒物的办法,他口齿含糊,半晌黑脸鬼星才弄懂话意,忙抄手探入国师衣袖,取出一件物甚,乃是双雪白手套,戴上手套才抓得那黑蜘蛛。原来手套是天山冰蚕织就的妙物,此等蜘蛛畏寒怕冷,被这冰凉刺骨的手套一抓,立时乖乖听话,眨眼化小复还弹珠模样。
众将再看国师,暗自好笑;白羽、泉生、木姗距离也不遥远,瞧见国师窘态失声大笑,尤是紫夕笑得前俯后仰,眼泪双流。
原来那老儿,一张干巴痩瘪脸被他的宝物亲吻后,肿胀如发酵馒头,鲢鱼阔嘴翘老高,把双三角眼挤成三道细缝,加上恶物的粘液秽物,面庞好比腐败的豆渣饼,哪里分得出眉眼高低。众将搀其上马,窥其窘态拼命忍住笑意,国师无心恋战率军撤退。少顷,十万大军洪水倾泻,转眼退了个干净。
紫夕含笑策马入城,兵将擂鼓迎住女娃胜利荣归;宣威王亲自迎上城楼,令摆酒庆功。
话说宣威王在国中招募勇士,立有人应征。筵宴完毕,传令官来禀道:“陛下,校武场已招得十名勇士,主帅请陛下亲自验试。”宣威王闻得佳讯,即摆驾校场。此时秋高气爽,阳光普照,校场内外侍卫林立,围观百姓挤得内外三层,考官参拜国主,而后各司其职,洪音宣道:“比武开始:第一局乃清远县尚可对宁泽县冯夯,比武开始。”音落,南北角出来二汉:一个身高八尺,古铜肤色,袒胸露乳,提柄五尺扣环鬼头刀,满身横肉,凶相毕露兀立场中。一个身躯纤巧,细长干瘦,面庞灰白,也袒胸露乳,手拿九节钢鞭与壮汉对峙,互拱一揖,大战开来。
壮汉持刀朝痩汉前胸砍去,痩汉躲开刀锋,一撂钢鞭如银蛇弹出,攻壮汉面门。壮汉扬刀上翻,刀尖顶开钢鞭,猛回折与钢鞭缠斗起来。鞭走刀追,刀上鞭下,似流云追月,如飓风逐浪,一番狠杀。痩汉虽弱小,却技高功厚,胜出一局。二局乃马上功夫,壮汉臂力过人,以他胜了第二局。三局比水中耐性,痩汉技好胜了第三局。三轮拼杀,痩汉胜出第一场。
如此轮番较了四对,场中十位勇士比拼了八位,还剩两位。考官宣道:“第五场,庾岭孙浩对正统清泽。”音落南北出来二位壮士:一位年纪中壮,身躯硕大,肌丰肉满使一长戈。一位玉面少年,身材修长,俊美洒脱使对双锏,互行礼后戈锏大战开来。戈乃长器,利于远战,中年壮汉臂力惊人,把个长戈挥得密不透风。少年也不急攻,舞动双锏边防守边等待时机。壮汉只晓用蛮力,不知储能重要,过了百余招显出疲乏,手上的劲道松了些,少年瞅准时机,猛提真力贯注双锏,近身奋杀。对了百余招,寻了个破绽,打败了壮汉,胜出第一局。此后二局,少年或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多变战术、精湛武功令主考官频频赞好,宣威王也称赞不绝,那宣威王总觉得此人面善,似是清泽王子,可一时又拿捏不准。
少年三局三胜,又与那取胜的四人较量,以智勇一举夺魁。执事官携他参拜国主,行至王前,国王欣喜道:“年轻后生智勇双全,乃我宣威之福也。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玉颜。”少年也不造作,扬面让国王细观,此一番瞧,宣威王面色一红道:“你果是清泽王子。”少年道:“回禀陛下,我正是清泽。”原来此人就是金阳公主日思夜盼的人儿。
国王见到被自己疏远的盟国王子,羞愧难当,半晌说不出话来。清泽瞧出心思道:“陛下,王子已为庶人,闻得宣威蒙难,故从异国他乡赶来,欲为宣威尽绵薄之力。”宣威王心内十分欣赏王子,当日投靠七曜乃利益所趋,闻得这般说词心下更是感动,心慰道:“难得王子深明大义,朕赐你忠义将军,赏府宅一座,黄金千两,白银千两,珠宝若干,良田千顷。”清泽谢恩道:“我乃走南闯北的漂泊之人,要许多金银何用,赐府院暂作歇脚,金银请赐他人。”说罢行叩谢大礼,国王只得作罢,封了其他九位,皆赏赐府宅、金银,而后移驾回宫,四众、石彻也随王回宫,到得宫中即去告知公主。
天降的喜讯,金阳恍若梦中,半晌才缓过神来就要去前殿,木姗道:“公主莫急,此刻王子已去了分封的宅院。今晚,国王设宴款待诸勇士,公主到时再去不迟。”金阳只得强耐性子,等那金乌西垂,华灯初上。国王在御花园的百合圃设下筵席,一阵忙碌,布置停当,十勇士及文武大臣应邀入席。四众、石彻也被邀请。这精灵最喜热闹,见如般场景,卖弄憨萌引得君臣喜笑颜开。
百合圃四周开满雪白百合花,中间一圈空地,广大阔绰,琉璃舞池,通透光滑,能照人影。及近一湖,湖中睡莲朵朵,时有天鹅游弋。此刻明月皎洁,风清气爽,美酒珍馐,佳人侍立。蓦然,一缕琴音随风而至,琴音如流水,步出几位美娇娥,但见个个貌美如花,体态婀娜。着彩绸薄纱,头顶七彩鸾凤羽,杏眸左顾右盼,纤手上挥下滑。犹凤凰蹁跹,似孔雀展屏。正注睛欣赏的清泽王子,见那领队姑娘与公主甚像,不觉睁大双眼。金阳知心上人在勇士之中,虽分别有时日,仍一眼识出清泽。四目相对,刹时悲喜交加。盏茶舞毕,君臣称赞,国王高兴举杯敬众人;公主也更换了衣裳,于父王下首而坐。两个年轻人久未相聚,心中有千言万语,以眼神会意。待曲终宴毕,已是子时,宾客散尽,国王回宫,四众、石彻随公主回殿。走到竹楼,早有人恭候,借月光一瞧是清泽,四众、石彻告辞公主自回居所。公主屏退侍女,一对朝夕苦盼的人儿,此刻才面面相对,互吐相思之情。
半晌清泽道:“我离故国三载,今日短聚,天可怜见。金阳,清泽愧对了妳。”金阳含泪道:“王子你忍辱负重,身负国恨家仇,三载来生死未卜,我父不念旧情,行下不义之举,应该你怪我才是,如何愧对于我?”说到悲处,不由大放悲声,清泽也含泪道:“世事无常,三年前我还是正统王子,如今却是天涯浪人。三年来为逃避追杀东躲西藏,权利、尊贵已成镜花水月,最思念的就是妳。七曜王子爱慕妳久矣,妳百般搪塞推迟,我知道是为了我,可我已配不上妳。”公主细细端详虽俊朗依旧,却已染风霜的意中人,怜惜道:“我知你苦。当日不告而别,逃往他国我几乎心碎。此后有传言说你被人诛杀,我欲寻死,三天三夜无法止悲啼,只以为从此阴阳两隔。一日梦中得人相告说你安然无恙,方才重振精神。母后怜我,时常宽慰。七曜几次催婚,被我阻挡,日思夜盼希望你能从天而降。每遇佳节,想你一人孤身在外,心如刀绞,无人倾述。”清泽闻得金阳细诉,淌泪不止。见她虽美丽依然,也遮掩不了憔悴凄楚,与当年可爱娇憨的公主判若二人,心痛下将金阳拥入怀中悲道:“金阳妳受苦了。”当下二人紧紧相拥。
却道这对苦恋人儿,此番重聚是否能琴瑟和谐,鸾凤和鸣,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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