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仙侠苑> 第二十回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二十回(1 / 1)

镜中繁华虚还梦现实清贫才是真

冥冥天安排,果然,如意想中设好一般,将克扣的粮食偷运其他地域,高价售卖,净赚了一笔大钱。朝廷赈粮救济欲到明春初播,幸那洪水肆虐后,天公作美,气候风调雨顺。屠功指挥民众修整退水田土,重植禾秧,欲赶晚季稻米。

百姓边重建家园,边呵护禾苗。朝廷除粮食外,还补给衣物、被褥、钱币。谋禄、屠利、公主却在那收刮民脂。屠功心内气忿,好言相劝,三位哪将他放在眼里,待如异类,与当地贪官,上下串通,状元公孤掌难鸣。话说这山也般的金银,满载而归。屠功与谋禄治水有功,搬师还朝,又得丰厚赏赐,官升一级。如此二三载后,左相吴为病退归隐林泉,谋禄代之。

彼时,谋禄权倾朝野,富甲天下。

这夜秋分,星官观天象,见龙星潜隐不现,心内一惊,此乃大凶之兆,急进宫面禀圣上。圣上不以为然道:“我自年少登基,今花甲之年,坐拥江山四十多载,国基稳固,外交通达,民意安康,哪有不测?”星官见圣上并无忧郁,只得告禀左相谋禄,谋禄闻听仔细,心内暗喜,原来这厮早安了忤逆犯上的心思。此言正可拿来教训,平素忠君忠国的愚忠頑人,以此惑众除之。

谋禄封锁各道消息,圣上老迈,倦怠国事,上奏的俱是国富民强的喜讯,哪里还有半分真消息,以为国家安泰得如糖栗子般,愈发懒于打理政事,整日沉迷在歌功颂德之中,不能拔也。

谋禄早安了夺政盗国的狼子野心,数年与外邦暗通款曲,只备皇帝老儿腿脚一伸,就将天下据为己有。表象极其效忠,处处予圣上着想,将一干臣子、皇子、公主,蒙得团团转,暗中搜罗人才,养在府阁。屠功看出歹心,也暗中招罗人才,以应不测。

却说门客中,有位江湖逸客姓罗名清,三旬年纪,生得颀长痩削,面容俊美。因杀一地痞恶少,远游异乡,饥饿奄奄时被巡察的屠功救下。此人一身功夫卓绝,且文才不俗,屠功十分欣赏,视若知己。

谋禄野心勃勃,朝野尽晓,无人敢谏。圣上老迈昏庸,被他甜言蜜语迷惑。屠功乞公主规劝圣上,奈何这女人整日吃喝享乐,根本不关心国计民生道:“谋禄官居一人下,万人上,夫君莫非相妒。谋相国才华横溢,由他辅佐父皇,有何不妥,你就少操这份闲心。”屠功一番碰壁,气忿填膺,心忖莫非谋禄能惑人心魄,明明居心不良,却无人识出。他边来回踱步,边紧锁愁眉。

彼时罗清于松林练完拳脚,正备石凳坐下休息。双目上扬,远远瞧见屠功,闷闷缓行,遂移步过去,俯身作揖道:“大人,罗清有礼了。”屠功见是罗清,忙用手扶起道:“罗义士,何以在此?”罗清道:“大人忘了,小人每日必在松林展练功夫。”屠功道:“唉,瞧我忙于公事,竟忘了义士身手。罗义士,我心情惆怅,可否一露身手让我开开眼界,以舒胸中浊气。”罗清道:“小人即刻露眼,大人请退让一旁。”话毕,猿臂轻舒,双腿微凌;猿臂轻舒鹰展翅,双腿微凌步白空。左拳右掌,前闪后翻。上腾下跳,外放内敛。身快似电,影晃如风。只个光影飞旋,哪里瞧得清人踪。屠功看得兀住双眸,一劲啧啧称好。

罗清止住拳脚,面色平和无事道:“在下献丑,不足处请大人赐教。”屠功见他英武魁伟,愈加喜爱道:“罗义士武艺精湛,十分令我欣慰,来来我吩咐置弄几个小菜,你我到花园小酌一番。”罗清不好推迟,乃与前往。曲曲折折绕过青石小径,入园向右一亭,内里石桌侍女备下三款果蔬,一瓮桂花陈酿。屠功给罗清斟酒,对饮而尽。如此几巡,酒力上涌,屠功将心底之言说了些许。罗清是个极聪明的人儿,见大人双眉紧锁,面含愤懑知为国事烦忧,遂宽慰道:“大人,似有难言之隐?清,当日身陷绝境,幸得大人出手相救,此命乃大人再生,用得着我罗清之处,请大人直管开口。”屠功道:“此事与你相隔万里,如何扯上干系,只胸中浊气难舒,郁闷得紧,乃思与清小饮,派遣一二。”罗清急问究竟,屠功逼不过,说出谋禄霸持朝政,欲称帝夺天下的大事来。罗清气氛填胸道:“如此奸贼安能存世,何不效古人设计杀之?”屠功道:“谋禄权倾朝野,杀他比登天还难,此等亡命差役,何人敢往?即使有那忠良之辈,人家有父母妻儿,我又岂能忍心?”

罗清感屠功相救性命大恩,乃自荐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人自幼孤苦,得左邻右舍养育,杀地痞恶少吃了人命官司,以为命当休矣,是大人仗义救了小人。一直记挂大人恩德,无以为报,心中惭愧。如今谋贼祸国,正乃清报大人再生之恩的绝好时机。清无父无母、无妻无儿、无牵无挂,最是洒脱之人,望大人恩准。”

一番说辞,屠功感动肺腑道:“壮士真乃当世英雄,你无父母,却是父母早亡;没有妻儿乃是未遇良缘,并未宿命所至。我观你额丰腮满,日后必有大为,还是出去闯荡前程,至于除贼,我另有主张。”

罗清见他不应,遂俯拜悲道:“大人陷我于不义耳。”屠功一惊未知何意,只闻他道:“自幼受百家养育未报;得大人救命恩德未报,如今奸贼当道,堂堂七尺男儿空有一身武艺,报恩无路;报国无门,不忠不义的废人,留之何用?”道罢,拨出佩剑就欲自刎,屠功眼明手快,死命拦住,方免奇祸。屠功道:“壮士我应了你就是,然谋禄门客众多,党羽林立,岂能轻易近身?”罗清道:“大人,小人有易容惑术。”屠功道:“愿闻其详。”罗清道:“大人,小的无父无母,浪迹天涯,学徒卖艺做过大盗,为一钵淡粥吃尽苦头,杂七杂八的学了不少。这易容术须加上些物甚,方能完成。”

屠功一听,心甚异之,与其驰步,往竹林深处一间木屋行去。罗清步入内室,叫屠功暂留其外。俄顷,出来位六旬老者,道何样貌,只见他:腰弓好似虬龙松,须发皓白如寒雪。脸皮一笑千层皱,昏眼迷离眸珠浊。着身粗布黑袍,缓缓行出。

屠功疑惑此乃罗义士寝居,只该他单独一人,如何有第二者。转念思忖莫是熟识早就恭候家中,也未尝不可。且收了急躁的性子,耐心等待半晌。然而罗清久久不出,一时情急,乃叫唤道:“义士,义士,快快出来。”久喊不应,进屋寻人,环顾四周,哪有人影,只一身外衣搁置内屋,突然心悟,出屋见那老者,此时又缓步而来,拦住道:“义士,好手段,险被你骗了。”罗清一声大笑道:“大人,连你也乍识不出小人,小人想易容乔装混入谋府,图除谋大计。”屠功道:“好,如此甚好,只是谋府戒备森严,恐你难以应付。”罗清遂跪拜请求入谋府,除谋贼,久拜不起,屠功见他铁心意绝,即着人往谋府打探,安排妥当,劝罗清好生休息,自去差人办事。

天缘巧合,谋府正少了个劈柴担水的杂工。罗清道:“大人,明日我乔装成五旬男子前往应差,等安顿下来,再伺机动手。”屠功道:“义士,救国救民大恩,功,先于此谢过了。”道罢,俯身而拜,被罗清掺住又道:“谋禄心机极深,门客中武艺高强者甚众,义士行事定要仔细。你内我外将他铲除。”二人议罢,趁谈话之际,罗清易容成一介乡野老农夫,却道如何:黝黑面庞皮粗糙,为求生计苦煎熬。体壮身实气力足,老态虽浓无碍妨。哪里还有原貌影踪!

果然,那府中急等用人,罗清初试,即被执事管家相中,领入后院,分派了劈柴担水活计。不消半日罗清:劈柴数担;挑水数缸。手脚利落,口齿愚笨,一昧干活不知停歇。几日下来,颇得众人称好,遂在谋府安定下来,边干活边留意。然现揽差遣,实难见得谋贼,且贼护卫不下数十众,个个武艺超群。罗清知道自己身孤势单,遂忖思换个差事。正愁无计可施时,柳暗花明又一村,乃又生出个机会来。

谋禄父亲年高九旬,近日得不治頑症,请若干大夫,不见好转。罗清得知消息,思忖非疾病所致,当另有因由,荐道:“小老儿或许能治老太爷顽疾?”执事哪里信他,只当卖弄讲疯话。罗清也不理会,倚老卖老,发狂大声聒噪能治太爷頑症。执事管家见其残老下狠手打不得;骂他反被骂个狗血淋头,压制不住,使人禀报谋禄。谋贼犯疑:一粗活老头,能治不明之症?传令召见,看他如何手段?家奴带罗清于堂前,谋禄捻须细观:老儿一身脏乱,黄面垢齿,不屑道:“可是你这老儿大言能治太爷頑症?”罗清应道:“正是愚贱,小老儿,见过老爷。”谋禄道:“城中名医不治,你如何夸下海口?”罗清道:“老爷,休以貌取人,虽说小老儿污秽下贱,早年也遇高僧学了点门道,在村野荒地应急,也能救得几个性命,小老儿恐太爷非病,却另有原因。先让小老儿观察面容,能治即治,不能即刻退出,万莫延误了,老爷意下如何?”

谋禄也恐耽误诊治时日,遂点头应允。罗清得令,驰步入太爷卧室,一老态龙钟,须发尽白的男子躺于榻上,只见他:眼眸紧闭,面色苍白,嘴唇乌紫,全身颤栗,探手一摸,浑身冷若寒冰;脉象乱如纠麻。心跳快如电,虚实莫能辩。仔细端详果然猜中,这哪里是病。分明是心魔作祟,乃道:“老爷放心,太爷身体并无病患,乃是其他原由。”谋禄不言语,只一旁静观。罗清道:“太爷是惊吓所致。”谋禄询问太爷贴身仆人,那人颤音道:“是有此事,前夜太爷小解,不知何故惊叫一声,尔后即成如此模样。”道罢忙俯身下拜,请求饶命。

谋禄瞧不得行事不妥贴周全,讲话掩词藏藻的,大怒道:“当时为何不起身服侍老太爷,到底何物吓得老人家失声惊叫?”仆人知难逃失职罪过,呜咽道:“小的正梦中酣眠,被叫声惊醒,起床端瞧一遍,并未发现异物。”谋禄眉眼一瞪道:“太爷当时怎样?”仆人答道:“老太爷双目发怵,面色苍白,即如此状。”谋禄愈恼道:“你当时为何不及时禀报?”仆人面色惨白道:“我见老太爷回床又睡,以为并无大碍,也就自去睡了,谁料第二日,老太爷就重病垂危。大人,小的求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疏忽大意了,必当好好侍奉。”谋禄大怒道:“叫尔尽心侍奉,竟如此疏忽大意,失职罪过实难宽宥。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逐出谋府。”众人将他拖出,谋禄谓罗清道:“可有良方救治?”罗清道:“大人,小老儿有痊愈妙方,此宅必有妙物,太爷误为鬼怪也。俟我今夜捉得,予太爷细瞧,病障当可消也。”

入夜,谋禄暗遣数十院丁,亲率武师将太爷寝宅团团围住,罗清隐入院中。屋内亦有院丁设伏。此夜无星无月,黢黑一片,偌大府宅,静谧阴沉。偶有老鸦啼叫,让人不寒而栗。

露风拂过,眼重千钧,众丁哈欠连连,怨声四起,进言谋禄道:“相爷,这老小子若是妄言,万莫轻饶了他。”谋禄也有此心,正在众人犯困思睡时,也是那物活该露出真颜。只见,老太爷窗棂有黑影闪动,快速游移。“嗖”的窜入院中花丛,似寻巢穴。说时迟那时快,另一黑影扑将过去,大叫道:“贼物何处逃生?”众人闻得是罗清言语,掌灯点火,齐来合围。谋禄顺灯光,方瞧清所捉物甚,乃是只獾。那物嗷嗷乱唤,呲牙咧嘴,面上三条白条纵纹,黑暗夜色中,乍一看去,犹如鬼魅夜叉。

谋禄不动声色道:“如何得知就是此物作梗?”罗清道:“据小老儿所知,太爷居所乃今春新筑。四处勘察,见庭院花草丰肥,拨开灌丛,隐有数处小洞。早年,我曾以捕獾为生,知此物喜夜间觅食,白日洞藏。此物面有纵纹,晚上昏暗,容易误为鬼魅,故断定是它无疑。想是夜晚游于窗棂,太爷不意看见,眼目迷糊受了惊吓致病。”

谋禄仍假装矜持,不露声色。此时屋内烛明,罗清驰步入内。太爷已被惊醒,双目微合躺坐床头,猛见那物,唬得蜷做一团,罗清慰道:“太爷勿慌,请仔细端瞧。”老太爷见人多势众,也壮了胆。依言擦眸细观道:“这是獾啊,提来作甚?”罗清遂将此物夜晚觅食,在窗棂游荡,被太爷看见,当作了妖魔鬼魅吓病之事说出。太爷又细瞧半晌道:“对对,昏暗中它面首的三道白纹,当真可怕,吓坏我也。原来却是这么个畜生。唉,果然老眼昏花了。”说罢,哈哈大笑,疾病立愈。

这般解了心魔,调养三五日,老太爷红光满面,康复如常。

罗清此举得太爷厚爱,视为救命恩人,乃从粗活杂役,调为太爷近身仆人。谋禄虽阴险歹毒,却十分孝顺,每日得闲必探视。罗清如此接近他,便十分容易,遂暗筹谋刺计策。

光阴迅速,罗清不觉入府半年,侍奉老太爷周全,谋禄也甚为满意,加之老太爷褒赞,逐渐心生好感,探望时,也时常独身而来,不带护院。

一日阳光明媚,春意融融,园中海棠怒放,太爷雅兴,知儿子喜爱鲜花绿叶且无朝务,使人传唤道:“海棠狂绽,春意融合,父备果酒,与儿共赏。”谋禄正有此意,忙整衣只身入园。太爷已于桌前静候,身旁海棠开得艳丽芬芳,蝶舞蜂狂。待谋禄坐定,罗清斟满美酒,父子二人就着春阳花美,浅饮慢谈开来。罗清观谋禄未带随侍,只身而来,心忖正是下手绝好时机。乃凝神肃目,趁斟酒从袖内抽出一柄短剑,刺向谋禄。说时迟那时快,就当得手。突然半空,一双鹰爪破空袭来,大喝道:“相爷,此老匹夫欲害尔,快快回避。”

罗清接住鹰爪,看清来者乃门客中头等高手江让是也,此人三旬年纪,是谋贼贴身侍卫,适才进园寻谋禄禀报事宜。不期巧见罗清行刺,遂出手相救。也是天不灭谋贼,却说他只背负剑伤。太爷大叫,引得满府武丁,将罗清困住。奈何人单势薄,罗清生生被擒,带至后院拷问。

严刑拷打,一身乔装,暴露无遗。罗清乃铁硬男儿,只道:“窃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今诛汝不成,他日亦有英雄除之。”谋禄暴跳如雷道:“枭其首,悬于城楼,重金使人识辨,不怕不得根源。”

第二日,城楼赫然悬挂罗清首级,旁文曰:识得此人头,赏黄金百两。围观百姓唏嘘哀叹,其间真有识得之人。百两黄金,诱惑无穷,左右忖思,终难抗拒钱利之诱,去那谋府道出端详:“参拜相国大老爷,悬头之人罗清,乃穷困潦倒的游侠,饥饿奄奄时被屠功屠老爷救济,并收为座下门客。”谋禄听得究竟,立付百两黄金,而后设计报复屠功。他又使出当日旧计,将外夷与自己来往书函,略加变动,差贴身侍卫趁夜,置放屠功案桌纸札堆中。次日上朝弹劾屠功私匿敌函,与敌邦谋国。皇信其言,天威大怒,派内侍入府搜寻,果于案几纸堆中发现信函。函上所言俱是等待时机,外应里合夺权之盟。圣上怒极,召公主、外孙进宫,余下屠氏满门抄斩。可怜一门男女老小享及三十载荣华富贵,做梦也难料有此灭门奇灾,二百余口尽成刀下亡魂。谋贼还于百姓中散步谣言,百姓不晓端的,信其言真,对屠功恨之入骨,纷纷将其亡骸抛弃荒野。

豪宅一夜成废墟;屠氏家族一夜消亡。

“啪”的一声,却是屠利手中铜镜落地,摔了个粉碎,伏桌而泣道:“三十载繁华,为何不明不白,就成了满门杀戮,屠氏亡矣!可怕,可怕啊!”道罢大放悲声,恸哭不已。四众忙劝道:“主人家,切莫被愚镜骗了,且仔细瞧瞧,此乃何处?”();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