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上（1 / 2）

十二

这一觉可真香啊！

不知不觉醒来，只觉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适的床。我左右看看，同学们有的已不在床铺上，有的坐在床上想心事，看我醒了向我招招手，有的同学还在酣睡。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屋子大而空旷，布局和云扬院雷同。只是没有上下铺。空间的奢侈让我们得以都睡在大地的床上，不用为上下铺争斗了。

这是哪儿？

我恍然间以为还身在骑士学院，甩甩头，记忆恢复过来，我已身处异国他乡了。

蹑手蹑脚走出寝室，外面是个露台。早醒来的同学站在外面看风景。阳光大好。

我上前拍拍一个隔壁班的同学，他回过头见是我，对我笑笑。旁边几个室友笑着向我走开。我们已身处异乡了，除了十方，我们当中没有人来到过这里，更别谈用肉眼看到这一切了。

在我的家乡，人们已经会炼出铁条，捆绑在一起作为楼房的框架，再用碎石粒加泥土加一种粘合剂搅拌成的浆状物一层层浇筑，待其干了以后，就变成墙壁。这种技术比单纯的木头材料更坚固和耐压，所以，除了骑士学院的骑士楼，我看过最高的楼，在靠近天城的一座城市里，数起来有六层之高，在整个城内傲视群楼，全城尽收眼底。

但在这里，则情况大不一样。

这万法城乃倚山而建，背东面西。古人把山坡铲掉，再把城墙围着山坡造了半圈，留云山的山峰自然地成为其剩下半圈的城墙。而山的这一面及其陡峭。估计只有专业的登山者或是轻装上阵的勘查兵才能爬上来。而且费时甚巨。如果对方想从南面登山，沿着山坡或山颠绕过来，从山上向城内发起攻击，那更是不可能。且不说崎岖的山道阻止了攻城炮这样的大型武器上山，而且，最和缓的登山途径到这里也要三五天，山上有没有足够茂密的树林得以掩护休整，来到万法城后背时早已疲倦不堪，不可能有多少战斗力，加以南面山腰上的慈云院作为相倚仗，无论是偷袭还是强攻都不可能。而骑士学院北边就是留云河。河流湍急，又是自东向西之势。敌人划还要划半天，更可怕的是北方留云山上天龙军的上百条天龙。那里高深的峡谷，为飞龙生存繁衍和自行掩护创造了无法想象的便利。

整座万法城分成三部分，最里面的是僧侣国的最高政院机构和最高军事机构。像什么大长老联合会等等。保护它的城墙是都城墙。这一定是最早万法城的城墙。当城市渐渐扩大时，便向外扩充了一圈。万法城本身的政院和城兵、还有一些重要设施就移到第二层。保护它的城墙叫做内城墙。等城市第二次扩大时，所有的平民、商业、农业机构就挪到最外围。保护它的就是外城墙。外城墙最坚固，但内城墙最高，高的程度要能清楚地看亲内城墙，而内城墙则要能清楚地看见外城墙，敌人攻上外城墙会暴露在第二层防御圈射程内，攻上内城墙又会暴露在第三层防御圈射程内。后来出了城我才看到，留云河被挖了条支流从城下而过，成为护城河。这座城绝对是易守难攻型的，如果城里粮草足够，想撑多长时间都没问题，可以等到援军来为止。但倘若敌人真的打到这里，估计其他所有的城池都已经沦陷。那么援军只能依靠邻国、飞龙，和奇迹了。

我们身处都城的最高处。应该是皇家宫殿，但朴素得仿佛云扬院一般，这让我们摸不着头脑。

此刻，所有僧侣国的人都跪在院落里或者街面上，从南面慈云院敲来的钟声，给人们得以按规律朝拜。他们一律朝着宫殿的位置，随着钟声起身下拜。我们趴在栏杆边，不明所以，直愣愣地看。他们有人看见我们大摇大摆地受他们的朝拜，眼中现出惊讶的神情，无奈钟声一来，只得俯身，再抬起头，脸上已是充满愤怒了，因为站在他们朝拜方向面朝他们看着他们朝拜的人越来越多，不但评头论足，其中竟然有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

我们不知道已经犯了他们的禁忌，这样他们就像向我们朝拜一般。但有人感觉不对劲，已经避开，来到寝室旁。谈论起来。

“也没几个僧人吗！”昆士诚挠挠头。

吴青业道：“是啊，但你发觉没有，基本上没有多少男人，多半是女人，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而老人几乎都没有头发。”

我不禁佩服吴青业细致的观察力。道：“是的，相信所有的青壮年现在都在前线。”

马李问：“这里所有人都是波罗僧人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每个男人都要出一次家，过几年可以还俗，但还不还俗，就由他们决定。”

占杰虎怪笑道：“那多没劲啊！”河南蛟鲨帮几人嘿嘿笑起来。

我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昆士诚岔开话题道：“哎，十方呢？”

我指指南面慈云院，道：“在那边。”

几乎所有人都被钟声惊醒。说实话，这几天来，我们也就今天才得以闲暇地地辨别有多少熟面孔。

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参加过比武大会的很多高手都来了，包括和我交过手的文岳、郎世仪两人。我上前和他们打招呼，文岳见到我也很兴奋，而郎世仪则是冷冷淡淡地。让我怀疑他是被骗来后发觉这是一场骗局，而不是心甘情愿地来的。

钟声停止，街上的人群站起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做自己的事去了。一些人聚在一起，指着我们的楼台说些什么。主意一定，几票人冲过来。吓得正伸头向外看的人赶忙缩回来。

正在攀谈中，远处一阵脚步声，一个侍官快步跑过来道：“僧侣之国天长老，阿普鲁耶一百三十四世，罗索尼长老。元老院大长老觉远长老携众位议事长老，军事院海烛长老并炎龙国远征军统帅、肖广志将军、副统帅林乐风将军众人驾到！”

我们交头接耳“我们的人来了！”

露台后转过来一群人，当中一个穿着朴素灰色僧服的老人被众人拥着过来。他大约一百二十多岁，身材高大。满头银色的毛发，蓬乱而干净。只有一双明亮而和蔼的眼睛露在外面。是罗索尼长老么？他身旁有和他一样苍老而精神的老人，十方尾随在一位老僧之后。众人中，尤以那名穿着绿色功夫服的壮年僧人尤其引人注目。他比那老人更高大，宽松的功夫服遮不住他怒突的肌肉。这人面目刚硬，双目傲睨左右。相比较而言，我们国家的肖广志、林乐风两位将军，身材瘦小得多，但其实他们在我们国内，都属于魁梧大汉之流了。

看见他们来，炎龙国的人上前抱拳向肖将军施礼。他为人少言多谋，是一位带兵老手。在这个消息流通较为滞后的时代，能天下闻名的人物，那肯定是很了不得的，所以我们都很尊敬他。他和林乐风两位将军也谦和地向我们还礼。

正中那位老人慈祥地看着我们，开口说话，声音温和且有威严：“肖将军，这么多壮士，是贵国骑士学院乾法决长老的高徒吗？”

肖广志很恭敬地说道：“是的，天长老。”

天长老罗索尼眼中充满愉悦，道：“海烛，你看这些壮士，多出色！”

海烛谦恭地弯腰笑着，应承罗索尼的话，但是我能看得出他眼中的不以为然。

罗索尼长老向我们问道：“诸位昨天休息得可好？”

我们都非常尊敬这位前辈高人，很恭敬地抱拳道：“昨晚多有打扰！惶恐不安！“

罗索尼道：“感谢各位壮士不远万里，来增援我国。想必各位都听说我国遇到的一些麻烦。相信在各位的鼎力相助下，会很快解决。我举国上下为各位壮士的壮举都感激不尽。诸位都是来自骑士学院，希望能将骑士学院的荣耀，在这块土地上展现！”

我们道：“晚辈不敢，谨遵法旨！”

罗索尼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先告退。”

我们恭送他离去，十方也一同离开。我们团团把肖广志二人围住问长问短。非常仔细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们只比你们早来三天，也才刚刚安顿下来，军队正驻扎在城外。一听到你们到了的消息，我们就急忙赶过来接你们。你们是第一批到达的雇佣军，我估计也是实力最强的。因为你们有军事经验”

“目前僧侣国内形势还比较平静，但处在最外围的六座城池已经发现有敌人的动静。因为内部的军队，大多调到物质国和骑士国，所以我们这支远征军可能要到前线去。而你们，会被派驻到外围的城市，协助城内治安和后勤。”

有人问道：“他们允诺给我们的佣金会兑现吗？”这人问的问题是大家都比较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