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下（2 / 2）

“是的，是我们的议会城，就像你们的天城一样。”

“那是你的家乡吗？”我问道。

十方点点头，道：“不完全是，我在城外的慈云院里长大，离天城最近，但我们院在留云山上。”

“慈云院？好精致的名字！你们院一定非常的朴素。”吴青业道。

十方笑了，道：“那座山就是留云山，过了左边那个山峰就是万法城。”他声音虽轻，还是引起轰动，女孩子们纷纷问道：“到啦到啦？是不是到啦？”大家纷纷挤窗外看去。

落日还没有被前方不远的山峰挡住，光线还算充足。库额伊瓦也是一个盆地，四周都有很陡峭的山，好像也是喜力启群山的子山的从峰。加上三个沼泽成为库额伊瓦天然的屏障。可惜这里没有发展出可与其媲美的文明。在正前方，就是十方说的留云山。它也算高大了，从山峰中间断开，被冲刷出一个大峡谷。高山上的雪融化后，在峡谷附近汇聚，穿过峡谷，向前奔腾。它们的远方是哪里？

“留云山的那个峡谷，是被水冲刷出来的吗？”我问道。

“留云峡吗？”十方道：“据说在天地初始，人类还是混沌一片，那时，我们从喜力启山飞过来抵达的那个驿站，直到这个库额伊瓦联盟还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而留云山以西是一片荒原。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万恶之神乾法决被众神追杀，逃到那块荒原上，建造了地下城。”

“乾法决？这是中原人的名字啊？”我诧异道。

十方点点头：“因为缺水，他就拿起魔天剑，把留云山劈开，放喜力启湖水流到荒原上。然后在那里诞生了兽族文明。于是成为他的傀儡，被他控制。渐渐势力越来越大，天上众神看到这种情况，授意人类组织远征军，跨过喜力启山，消灭兽族。这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类国家的来历。”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世界的出现有非常严格而符合逻辑的来历。以前十方和我说的一些神迹，如物质国的火神炮是如何出现的，就好解释了。抛开一点神话色彩的东西，里面到底蕴藏了一段什么样的历史？”

索卫杰问道：“不知道乾法决和海中天之神有什么联系？”

我们顿时惊醒，是啊，是不是同一个时期的神？”

十方道：“关于那段历史，书上只用众神描述要追杀乾法决的神，极其有可能。”

我说道：“那么，你和我说过的，你们波罗教的创始人，阿普鲁耶，可能是参加了这次远征的一个人，继续分析，如果是他的三世神光大师建立了僧侣国，那么这场战争起码持续了三代人，也就是一百多年，有一些人创建了骑士国，有一些人创建了物质国，而这些人掌握着建造火神炮的技术。但随着时间流逝，技术变得残缺，这就是后来的人只会制作火神枪火神炮、钢珠和硫磺粉的技术，却不会建造或者修复火神坊的原因了！”

十方点点头，脸上露出少有的兴奋。我们为寻找到一些历史的痕迹而欢欣不已。

吴青业道：“这样看来，你们一代代地肩负着不让兽族蔓延，越过喜力启山，到达人类世界的使命，真伟大！”

十方道：“我倒没想过这个使命，只是觉得这是我的宿命。”

山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飞龙嗥叫。那叫声，和当时遇到敌人的声音截然不同。那时的声音音调高，急促而凶狠，而这时的叫声，却包含着柔和、和欢欣，好像是亲人相聚时的喜悦之情。

十方松口气，道：“我们到了。”

“到了到了！”女孩子们带着哭腔地喊道。江哲宇站起来，伸着懒腰转身对我们说到：“这条路可真够长的啊！”

十方看着乘亭中央的大窟窿，若有所思道：“是啊，差点到不了。”

飞行艇又爬升，以越过留云山。我们又得以看到夕阳在更遥远的地方向我们道别。实在是太远了，它隐身迷蒙的雾中，让我们看不见天地交际之处，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地？

越过山峰，到了山背。仿佛又身处半个盆地中，苍老的山峦乱石指天，绿荫遍及山腰，就在一座山崖上，有一片极大的楼宇。那座楼宇用山上青色的大石建成，规模气派而内敛，和之前看到的泥巴房截然不同，却很像炎龙国山上的道观。从那屋子里透出悠悠的灯光，整座寺院就沐浴在蓝雾里，静静地沉思着，宁静而祥和。

我问道：“十方，那是什么地方！”却看他两眼含泪，凝视不语。于是我叹口气，知道那是慈云院了。

吴青叶道：“老文，你快往下看！”

我探出头往下看去，倚山而建的城堡里，万家灯火。

“万法城…”我完全瘫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动。右边传来飞龙嗥叫，我淡然看去，那山峰上，不知多少只飞龙盘旋，似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整座城市忽然大亮，辉煌得像庄严的圣殿，城中响起肃穆的钟声，似在指引我们归家之途，连带着慈云院，也敲起鼓声。每一下都让我们混浊的心灵，变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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