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闹剧该收场了!”我丢开那对黑色的钩子,其实有银龙甲在身,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刺入我的身体?我只不过是做出痛苦的样子来欺骗他们罢了,演技还不错吧?
“你……”现在轮到老校长惊讶了。
“你低估了……不,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力量!”我平静地说。
“你……你不是人!!!”老校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爆裂一般。
“没错。”我微笑着,向他逼近。不过,刚迈出一步,我突然感到体内有一股力量在不安地躁动。我停下脚步,寻找那奇怪力量的源头,企图抑制它,不过它根本不受控制,像狡猾的泥鳅一样四处乱窜,我觉得越来越难受,呼吸、心跳都在加快,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按理说,我没有任何病根、这流淌着神之血液的身体也不应该会出问题啊!
但这次我真撑不住了,踉跄迈了几步,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后面所述的一大段,全都是出自林青松之口,可信度就不能保证了。为了保持原汁原味,我还是直接援引他的“证词”吧!
你当时脸色难看得很、满头冷汗,我还以为你是得了什么突发的疾病,但后来的一切,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你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住,但几秒钟后,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不,是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其实……你的外貌也没太大变化,但头发完全白了、好似一尘不染的雪一样;而你的眸子,则像蔚蓝的大海一样深邃;那摄人的气势,就像那来自永久冻土的寒冰,散发着从毛孔直达内脏的寒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寒颤。我当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而你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活动着四肢。良久,你才说出一句:“我回来了!”声音很轻,然而我却更感到莫名的恐惧,因为我知道,你的确已经变了。
“你……究竟是谁?”校长的眼中竟然也有几分惊恐,我看得出他引以为傲的胡须在不安地颤动。
“我就是我。”事先毫无征兆,你突然咧嘴一笑,而那笑容依旧那么冷酷。
“别过来!天师在此!”校长看到你那诡异的样子,显然有些乱了阵脚,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向你丢来,同时喝道:“急急如律令!”
而你随手一拨,就将那张没用的符抖成了飞灰:“别白费劲了,我又不是妖魔鬼怪!”
听到这话,校长却如释重负,一下子镇静下来。他将桃木剑丢到地上,恢复了些许自负,冷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也是神吧?”
“神与恶魔的差别,其实只在一线之间。”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这么说。那一刻,你似乎心事重重。
校长却轻蔑地笑着,从袖子中拔出了一只漆成白色、外表类似日本的小太刀的木制短刀,紧紧握在手中。我在他布满血丝的眼里,已经看到了杀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没想到只不过是用木头仿制的赝品。”你摇头叹了口气,同时摆摆手示意他视作王牌的那刀根本没用。
“别想吓唬我!”刹那间,校长的脸上充满了凶狠的神情,他挺起刀,嘴里念着“刺破彼岸黑暗的光芒,指引无限前进的方向”,然后冲向你。
在咒语的作用下,白色木刀在一瞬间脱胎换骨,刀身上绽放出圣洁的光芒。校长的眼睛瞪得一眼大、一眼小,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分激动而不断抽搐,他绝对以为自己能一击得手。
可是,过分自信就是自不量力。
那刀在你身前几十厘米处遇到了无形的障碍,加之校长用力过猛,刀“啪”的一声齐柄折断。校长的面色一下变得死灰,抽出的嘴唇半天都合不拢。
“这就是你所谓的‘刺破彼岸黑暗的光芒’?我看只不过是勉强能引诱飞蛾来扑的灯火罢了。”你鄙夷地微微一笑,“就让我来展示真正无敌的光与暗之力吧!”你伸直双臂,平摊双手,一黑一白一对短刀浮现在面前。双刀乍看上去与那木刀有几分相似,但更为精致;虽然没有繁文缛节的装饰,但尺寸、造型都恰到好处,有些不像武器,而像完美的艺术品。一柄刀漆黑如墨,一柄刀纯白无暇,构成它们的材料非金非铁,而像是矿物晶体般熠熠生辉。
“你别吓唬人!你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可怜老人……”校长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他“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刚从怀中抽出的一张符纸。
“善良的人如果相信你们这样的人,就只能受到伤害。而我,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而诞生的。”你冷冷地道。其实,你并没有动,是那黑刀自己刺入了校长的胸膛。再说,如果你心软了,校长就会加害于你。
“你……真的没有同情心吗?”校长的嚣张气焰早已经消失,恐惧的阴云在他脸上凝固成一道道沟痕。
“同情和怜悯,只有怕自己受到伤害的弱者才会有这么可悲的念头。”你说这话时,冰冷的神情也很可怕——你别生气,我可是在说实话。
“怎么……会这样……”校长嘟囔一句,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那张符纸像枯枝败叶一样,缓缓飘落在地——他空有一身道术,却丝毫派不上用场。青春永驻的梦想,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出乎意料,那男孩并不悲伤,而是嘻嘻笑着,像是在看热闹。
“你以为解放了?涂炭生灵的罪人,逃脱不了黑暗的公正。”你一指黑刀,它从校长身上自动拔出,然后和悬浮在空中的白刀一起飞回你的手中。双刀一沾到你的手,立即变大变长,不再是短刀,更像是单面开刃的剑。你举起黑刀,指着那个被称作神的男孩的鼻尖:“现在轮到你了!”
“你我都是神,你拿我没办法的。如果你真的动武,我们两败俱伤总不好吧?”他还是没有张嘴,但声音却清晰地传达我心中,想必你也一样听到了。“其实,无论是作为人还是神,都要学聪明点。我只是迫不得已罢了……”他的眼中透着狡黠,想不到他并不是唯命是从的宠物,而是油腔滑调的老油条。
“看来你真是聪明啊!”你用嘲讽的口吻赞道,“你其实不是在助纣为虐,而是在找个借口纵容自己肆意践踏生命,对吧?要是你想的话,你随时可以摆脱那个校长,不过你更喜欢打着别人的旗号、装出无辜的受害者的样子,然后恣意妄为。”
“你也是聪明人,不想那个老傻瓜,还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了我。”他笑了笑,半推半就地承认了,然后用诱惑的语调说道,“既然你我都这么聪明,不如我们来作笔交易怎么样?””
“看来你并有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聪明,”你平静地说道,但言辞不改犀利,“如果你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你必须为你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不过今天我要是和你拼了,你也没有绝对的胜算!”那男孩脸上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稚嫩的脸上显露出凶狠的表情,我仿佛看到了野兽堕入陷阱后疯狂求生的样子。他像只灵活的猴子,手足并用,在这间牢房似的封闭空间里不分上下左右地到处乱窜。我看得眼花缭乱,头有点发晕,险些吐出来。
“狗急就会跳墙,但跳得过跳不过就不由狗来决定了。”你却稳如泰山般站在原地不动,只抬起持黑刀的右臂,直指前方;持白刀的左臂自然下垂,很是随意。我以为你会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那男孩的位置,没想到你却睁着眼,似看非看。
“呀!”当他大喊出来时,已经像敏捷的豹子般沿Z字形滴溜溜疾转几次,最后高高跃起,脚蹬房顶转向,再携下坠之势扑向了你,手上还多了老校长丢弃在地上的桃木剑。
其实只是在瞬间发生的事,但我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你和他就像雕塑一般,凝滞在那里。
他的木剑,离你的胸口不过一寸;而你的黑刀,则贯穿了他的胸膛。他像串在铁丝上的蚂蚱,动弹不得,被你举在半空。
“再多的花招也没用,因为——真正致命的,永远只有一招。”你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推他的胸膛,就将他从刀上拔出来,拍击到对面的墙上,再软绵绵地缓缓滑落——他的眼中已然失去神采,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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