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文谣迟迟没有露面,北斗一直等了很久,他望着波澜不惊的水面怅然若失。
有鹿族鹿鸣长老带着十来个战士急奔过来,远远的向北斗一行打招呼。北斗一行人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村庄里出事情了?
鹿鸣长老面向北斗行跪拜礼,北斗连忙把他搀扶起来,说:“老人家,你都有我爷爷的年纪了,不要这样,快起来。”
鹿鸣听了北斗青真意切的几句话,心里暖暖的,说:“跪拜头领是族人必须作的,这是族规,北斗爷太客气了。”
“族规?”北斗问,身边几个族人一同点头,北斗想到在炎帝族里族人见了爷爷只是弯腰鞠躬而已,说:“既然是族规,那我可以定个规矩吗?”
哗得一声,有鹿族人全部跪倒在地,恭敬的聆听北斗发令,力牧、阿挥、苍颉不知该跪还是继续站着。
北斗说:“我的规矩就是把跪拜头领的规矩改了,以后除了祭祀,见了面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可以。”说这话的时候,北斗感到莫名的激动,他不再是对着小伙伴发号施令,而是指挥着一个有三千人的部族!
另一个叫鹿跃的长老想开口说什么,被北斗挥手阻止了,说:“就这么定了。赶快起身吧,回去就告诉大家。对了,你们急匆匆跑来,有什么事情吗?”
鹿鸣长老不自然的站着,说:“北斗爷这么久没回来,大家心里着急,怕出什么事,就让我们来看看啦。”
北斗呵呵一笑,说:“没事。我的一个顽皮的朋友不知在哪里玩得高兴,看来是等不到他了,我们回去吧。”要是远在东海的文谣知道北斗这么说,非气得肚皮朝天不可。
回到村庄已经是中午了,村民们却都等在家门口,几个孩子手里拿着粟面饼,苦了脸直流口水,看到北斗进村大家都高兴起来,一同拜倒。
几个长老连忙上前,把北斗定的新规矩告诉大家,人们将信将疑的起身,朝北斗鞠躬,一同说:“请北斗爷主持谢粟神祭”。
北斗疑惑的看看鹿鸣。鹿鸣连忙弓身说:“回北斗爷,每日两餐前,需由头领主持祭祀,感谢神灵赐给我族食物,早谢粟神,晚谢黍神。”
北斗邹起眉头,说:“如果头领在外不能主持祭祀,大家都活活饿死吗?”
鹿鸣说:“头领可以指定长老代为主持祭祀。”
这么多烦琐的东西,整天忙碌着礼节祭祀,哪里还有时间耕种、狩猎呢?北斗想着,高声说:“大家听好了,从现在起,头领不再主持两餐祭祀,长老也不主持,由大家自己在心中默祷,然后进食,吃饱了饭就去种地打猎吧。”
族人们不知该不该欢呼,一时呆立住了,孩子们管不了那么多,痛快的咬起粟面饼来。
北斗在全村欢快的咀嚼声里走进了广场正北的大屋,里面已经打扫干净,布置一新,几个派来服侍北斗的女人垂手侍立着。
苍颉一进屋就直奔满桌的饭食而去,狠狠吞下几口粟饼,又咕咚咕咚喝下半陶罐水,才舒出一口气,说:“唉呦妈呀,饿死我了。”几个长老见了脸色大变,但苍颉是头领北斗从炎帝族带过来的,谁也不敢说什么。
北斗、力牧和阿挥对苍颉这种表现早就见怪不怪了,北斗在对着门的桌后坐在了虎皮垫子上,力牧和阿挥在北斗身边各自坐在了草席上。几个人顾自己低了头吃了好一会,才发现几个长老一直站在门口,脸色象死了娘一样难看。
北斗连忙说:“你们也吃啊,怎么站着不吃啊?”
一个满脸张着花白落腮胡须的长老脸上带着怒色,他上前半步,对北斗鞠躬,说:“我是鹿角。头领!这也太没有规矩啦!他们虽说是头领的朋友,但怎么能占了长老的位置。就算是长老,也只有在上弦、月圆、下弦、月隐的四天,举行五长老会议的时候,才能在头领的大屋里吃两顿公餐。”
“先坐下,都先坐下来。”北斗起身,身边几个女人立刻布置出三张饭桌来,北斗把五个长老都请进了座,回到位置上,说:“鹿鸣长老,你声音洪亮,先把有鹿五长老的情况说说。不要站起来,边吃边说。”
鹿鸣挺起腰,跪着说:“有鹿五长老,称为鸣、角、跃、蹄、尾,世袭长老尊号,分管祭祀、征伐、狩猎、耕种、手艺,但都一心拥戴头领,为兴旺有鹿九死不悔。”
“很好!”北斗被鹿鸣的凛然正气所感动,环视各长老都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看来,有鹿世袭的长老比起炎帝族公推的长老有很大不同,他们更看重长老尊号的价值,表现得更加积极,好像在互相比赛谁更忠心于头领,谁更有功于自己的部族。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差异?
北斗一时来不及细想,他看到力牧、阿挥、苍颉已经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得看着自己,说:“力牧、阿挥还有苍颉,来,见过各位长老。”他对各长老说:“他们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是我的手足兄弟。如果他们站着,我是不能安心坐着吃饭的。各位长老,你们看怎么办好?”
“这个……”五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法回答。最后,鹿鸣起身鞠躬说:“我们都听头领吩咐。”
北斗点点头,说:“那好。我就再定一条规矩,设立雯、霓、霞、霭、雾五官,选任族人有功者担任,不世袭,与五长老同席,共同参与会议。”大房屋里所有的人都站立起来,恭敬的垂手而立,静听北斗发布比刚才更加令人震惊的规矩。北斗顿了顿,看了看自己的少年伙伴,说:“力牧斧劈鹿怪,阿挥箭透怪颈,苍颉助战有力,和我一同消灭了吃人血的鹿怪,有功劳。力牧、阿挥、苍颉三人在伏羲族乱军中挺身保护有鹿族人,又是功劳。我封力牧为霓官,负责护卫头领,并带领族人牧养牲畜;封挥为霭官,协助鹿跃长老指挥狩猎,并教授族人射箭;封苍颉为雯官,负责传递头领命令,并带领大家采药、晒药、制药。”
三人听到北斗的话,一同鞠躬称“是!”苍颉自不用说,激动得要唱歌,力牧一个劲傻乐,连最冷静的挥都不住抖动了指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才十四、五岁,就可以和长老平起平坐了!这都仰赖他们的头领北斗啊。
北斗继续说:“空缺两官,等待族人立功后选任,请鹿鸣长老告知全族,各长老多加留意。现在,安心把饭吃完,有事吃完再说,要不五脏神该发怒了。”
众人笑着,吃起粟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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