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德曼很快对战果标志失去了兴趣,张望四周.不远处,一块Dagger的盾牌被竖在脚手架上,地勤们正拿着喷枪将它整个涂成亚光的纯白色,活像医院的白大褂,少尉用他2.0的裸眼视力发誓,驱动喷枪的空气压缩机旁还放着一罐红色油漆──真不知道还在折腾些什么.
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少尉判断道.
克莱德曼一转身,恰好看见一个抱着头盔的身影,只瞄了一眼对方的肩章,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敬礼:"中尉."
"少尉?…"提拉斯伊鲁也看见了克莱德曼,但只是简单回礼之后就没有更多的表情了──当事人的性格如此.
稍微令人惊讶的是,虽然同样参加了对大天使的讨伐,甚至一起与Justice作战过,但中尉和少尉两人的关系可是说是相当……平淡──其中部分要归结于8th-Fleet"分分合合"的人事调动.大概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天生孤僻忧郁的优秀飞行员和故作深沉的菜鸟新人之间一次平淡无奇的偶遇罢了.
──当然,至于亲爱的中尉和少尉是否有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互比身高,那就不是我等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
按照维森特.欧文少校的说法,舰队指挥官们只会满足于重型舰炮的远距离对射,再一次(习惯性地)忘记了航空兵的荣耀.虽然他也不认为率领一群不甚灵活的攻击机独自冲向ZAFT军舰和它们周围苍蝇一样的MS会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克鲁泽队那样的笨蛋可不是回回都能遇上的.
于是,"勇士"中队(VF/A-300Valiant)过了一个奇怪的任务:在两军舰队之间的"空中交战区"游荡(除了少数Dagger,更近的"舰队防空圈"是不允许战斗机出现的,以免误伤),利用自己威力巨大的武器实施狙击.
屏幕上显示一部GuAIZ(盖兹)刚刚脱离与一队MA交战,似乎正在犹豫反身再战或是另选目标,欧文少校暂时把对航空引导官的腹诽放在一边,向僚机发出激光通讯,摇摆机翼,偷偷摸了上去……
欧文少校这时有些郁闷,光束武器是大势所趋没错,但假如76mm线性加速炮还在的话,自己完全可以悄悄用雷达──少校打赌GuAIZ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几部同型号的机载相控阵在同时照准了──和光电瞄准具锁定它,神不知鬼不觉就能了结眼前的调整者!
ZAFT偏偏还缴获了A-Mobius的94mm高能光束炮实物,现在MS上的激光告警机应该不难分辨出它独特的能量信号──要是哪个机师会木讷到对来自头顶攻击视而不见,未免就有辱调整者反应灵敏的优秀"性能指标"了……
不得已,"勇士"们拾起平时很少使用的一种瞄准方式:先将炮口偏向别处蓄能,火控系统同时计算目标轨迹、设定射击诸元,两个准备都完成以后再把机头转向敌人,待两者重合的一瞬间开火!──这个过程更繁琐更耗时,而且对飞行员技术要求更高,但成功率也更高,只是面对面战斗中很难有这么充足的时间.
想到这里,欧文少校再发了个信号,大度地让开了主攻位置,把机会留给了还未有过记录的僚机.
"我会成功的,少校!"少尉在通讯频道里感激地回答道.
但既紧张又兴奋的僚机,先是将机头压向GuAIZ的过程中用力过猛,回转速度太快,重合点前移,飞行员慌忙开启反向制动,却导致了更大的误差(这个动作是火控系统预料之外的"扰动"),手忙脚乱地修正时又发现炮口在MS上停留时间太长了,唯恐有变终于忍不住的僚机就这样开火了──能命中才奇怪了……
致命的射线从GuAIZ身边几十米的地方扫过,ZAFT机师惊出一身冷汗,接着化为愤怒.阴森森的单眼瞄准具来回扫描,试图找出攻击者.
第一击不中,欧文少校一把将节流阀推到最大,加速挤开了僚机,机头指向、修正瞄准点,随即摁下了主武器的发射按钮,又一道绿色的光束划破夜空,直直射向百余公里外的MS.
"啊!…"已经来不及躲闪的调整者,只在驾驶舱内留下一声惨叫便随着机体化为火球.
*****
和平缔造者队,旗舰"杜立特"号
──Peace-Maker的力量从未如此强大!
看着舷窗外的壮观队形,叶塞尼亚.C.扎巴莱塔少校心潮澎湃:4艘核攻击舰──"印第安纳波利斯"、"李梅"、"杜立特"和"哈里斯"号从左到右依次排开,以旗舰为首排开楔型阵型,数十艘战舰拱卫四周,其中"主天使"号的位置又远远超出"杜立特"一截,成为进攻的最尖峰.
不仅仅是规模的问题,就是因为掌握了足够的军队,我们才能制定出这样完美的计划,一劳永逸地消灭调整者!!
……但是,不知怎地,一想到"计划"(难道不是"一劳永逸"么?~~),扎巴莱塔少校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某人狐狸不安好心一样的笑容.
没错……
某比利特.冯.雷米雷特临时海军上校.(大胆少校,你居然敢不加括号?!)
仗着在"梅内拉沃斯"上才大言不惭地提出"瓜分"残存舰队(少校当然不知道雷米管这叫"喂骨头")的要求之后,雷米雷特上校居然得寸进尺地评价起Peace-Maker的战术来!扎巴莱塔不会忘记,隔着会议桌,不顾若有所思的萨扎兰德上校、一脸鄙视的自己、以及极度震惊的某中校的复杂目光,雷米用混合着戏谑调侃与认真──这点最令人影响深刻──表情,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鉴于各位的秉性──嘛,偶什么都没说──我建议你们,不妨借鉴一下旧日本帝国海、陆军(雷米觉得,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念叨霓虹反而有一种独特的……喜感~~~)的宝贵经验……"
"──一机一星(one-pne,one-pnt?)~~~"
(当然,殖民地居民什么的死多少都没关系啦,但雷米就丝毫没有哪怕一点点勇气去面对阵亡士兵的国内家属──错了错了,PM的最终解决方案是由"杜立特"的参谋部制定的,落款也只有萨扎兰德与少校,根据我光荣之联合军"没有签名没责任"的处世哲学,跟我们亲爱的雷米米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扎巴莱塔少校摇摇头,赶走不愉快的联想,继续想到──不管怎样,在我,我们的努力下,和平缔造者的作战已经做出了重大改进:
有了"普通部队"的保护,4支PM特遣队便可以大胆地分散在相距数百公里的位置上,既安全还高效,打击范围随之扩散到全PLANT(因为有了足够的护航队,三小强充其量只能掩护点突破,撒不了大网),Coordinator的十二个都市,统统不能放过!
而且,为了让某些讨厌的家伙再没有侥幸阻止的机会,每一架MA都会严格按照精确计算出来的时间表发射核弹,最终完成──同时着弹!
当然,由于与L5卫星距离不同,两翼军舰必须先行弹射舰载机,本舰则要留到最后.不过,(出于波斯菊式的固执和怨念)"杜立特"的Peace-Maker依旧会采用集中攻击的方式,40枚核弹将一鼓作气,荡平调整者的伪首都──Aprilius(四月市)!!
至于剩下的109个沙漏,再交给其他三舰(少校貌似也不明白这个词的特殊含义)就行了──嗯~~~one-pne,one-pnt么,听起来也不错嘛……
***
一阵急促的铃声把扎巴莱塔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少校抓起电话,嗯嗯了几句便转向自己的直接上司──萨扎兰德上校,志得意满地汇报道:"阁下,是时候了."
看着参谋激动地紧紧抓着话筒不放的样子,萨扎兰德罕见地开了个玩笑:"扎巴莱塔少校,能把这个荣誉留给我么?……"说着做出要电话的手势.
扎巴莱塔这才意识到,也笑着耸耸肩:"这是我的荣幸!"
即使是波斯菊面对这种时候也不由得肃穆起来,萨扎兰德下意识地整整领子,清清了喉咙,然后下令:"我是维利亚姆.萨扎兰德上校……各特遣部队(已经)抵达预定位置,护航队(确保)路线清空,Peace-Maker队出动,目标L5卫星群──立即执行'瓦尔基里(ValKyrie)'!"
"Yes,my-lord!!"
随着命令在一片极度狂热的情绪中下达,4艘核打击舰相继打开了自己的线性弹射器,首先是"印第安纳波利斯",接着是"哈里斯",Peace-Maker的战术标志一个接一个的从母舰分离出来,每个三角形都代表着一个携带着4枚1500万吨当量W15核聚变弹的小队.
看过计划的人都知道,只要再等一小会,等MA占据了发射阵位以后,160颗W15就会在2分钟内依次发射,并经过800~2000公里不等的航程以后,最终在(即使扣除计算与人为误差)5秒内相继钻进L5卫星引爆!
──而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败了!
想到这里,扎巴莱塔少校已经是满脸涨得通红;连一贯阴沉的萨扎兰德上校也激动得浑身颤抖,只见他突然从舰长席上蹦起来,右手高举过头顶,用高昂得变了调的声音大喊道:
"──升Z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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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前听过一个寓言,可惜全文记不得了,不过大意如下:
某人因为某个罪名(莫须有?)被判死刑,但他向国王许诺自己能在3个月内让马(或者别的什么动物)说话.国王大概觉得有趣,于是答应了.
这人的朋友去看望他,很是担忧:你怎么会提出如此荒唐的条件呢?
此君极其淡定:至少又多了三个月时间不是吗?而在这段日子里,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嘛~~~比如王国会垮台,教皇搞大赦之类……
但最后一句偶记得很是清楚:或许国王会死,或许我会死,说不定连马都能说话呢?!
PS2:霓虹一机一舰的口号,米英鬼畜似乎是这么翻译的:"One-man,one-ship"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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