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落的清闲,在杂物营他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偶尔在别人巡逻的时候装个样子,其余的时间他都在看书,或者自由活动。天色溅黑,孟昶正在帐中看书,偶然抬头的时候忽然发觉帐外又一个影子。
走出营帐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平,他正一脸愁苦的站在帐外,见到孟昶既有惊喜,又有意外,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见薛平脑袋上一参淡淡的白雾,孟昶笑道:“你要找我就直接进来就行,这程门立雪的诚意是怎么会事?”
一夜未见,孟昶似乎憔悴了很多,黑眼圈让他本来就暗黄的脸色显得更不健康,说话语气也没有中气。
薛平低着头:“孟昶,我这个人是不是很糟糕?我不是一个会担当的人。要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的更好!”
傍晚的事情孟昶也听说了,薛平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不,这可不一定,我向来没有凝聚力,可是你不一样,看得出来尧县的百姓都很相信你。”
“可,可是,我让他们失望了!”
孟昶笑笑:“不打紧,只要不让他们失望一辈子就行,你需要赌一把的勇气,与其瞻前顾后,不如赌一把,就像当时你揍了钱乙一样,很有勇气!”
一提到那件事,薛平脸臊的通红,打钱乙的时候他手都软了,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后怕:“可是,万一赌输了怎么办?”
“输就输了,再来过就行了。你的确是我认识的人中胆子最小,顾虑最多,又犹豫不决的人,可是犹豫一时可以,但如果犹豫一世,你一定会后悔。你爹把尧县百姓交给你,自然是相信你,相信你可以为他们做的更好。”脱口而出的劝慰,让孟昶自己心头一酸?劝别人振振有词,自己呢?
薛平没有说话,更没有心情去注意孟昶的心思。最了解自己的不就是父亲吗?明知道自己个性犹豫却还把尧县百姓的未来交给他,不是为难他,而是相信他,一定是因为父亲相信自己和他一样顾惜百姓才将他们交付自己。
“孟昶……谢谢。”
孟昶颇有意外的一愣,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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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清早,薛平揉揉眼睛,还未缓过来的大脑被这紧张的三个字惊醒,猛烈的撞门声更是让薛平一愣,来人神色慌张,二话不说拉着还未梳头的薛平就往外跑。
难道又是和杨千他们起冲突了?莫不是动手了吧?想到着,薛平心中也开始紧张不安。
远处,民兵们聚在一处住宅外,周围并没有出现杨千的影子。看见周围人憔悴的神色,薛平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死人了吧!引路人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带着薛平来到屋里,冰冷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脸色发白,全身浮肿的男子。身上的被子盖了三层,却还是冷的发抖!
薛平不解的指着床上的人道:“这,这是……”
引路人叹了一口气:“大夫说,这是由于长期没吃盐而导致的浮肿,他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今天一早我发现他病的更重,可能熬不过今天所以……”
“他都病了这么多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引路人看了看薛平,垂下眼没有说话,其中的意思他却已经懂了,告诉他又能怎样呢?薛平拽过引路人的胳膊,用力捏了几下,绵软的感觉告诉他,此人身上也存在浮肿。他总是低着头,所以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略有些浮肿的脸庞,他究竟是有多粗心,才能忽略到现在?
“薛少爷,你去哪?”
“我要去天保关!”
引路人一愣,他第一次听到薛平口中说出这么坚决肯定的话。对薛平而言,此刻他要赌一把,不去管别人,只看自己。不管李昂是不是知道这里的情况,也不管江笑他们会怎么看,他只要知道他要为尧县的百姓争取公平的待遇就够了!
营帐里,江笑依旧悠哉的在和人奕棋,突然闯入的小兵打扰了他的兴致,江笑眉头微锁,极不悦的扫了如临大敌的士兵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校尉,薛平用绳索划过河,要去天保关面见李昂!”
“扑通”悬在棋盘上的手猛然露下,江笑扫了一眼棋盘,一咋舌让棋手退下,刚才自己那一招已经结束了对弈。
“去把金日搧叫过来!”
“不必了。”说话间,一个神色轻蔑的男子掀帐而入,营帐里的士兵和棋手,知趣的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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