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昶儿,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娘不需要你报仇,只想要你平安。活下去!活下去!”
“娘?……”
对了,他要活下去,他要报仇,父亲,母亲,全家上下百余口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一条莫须有的收受贿赂陷害官员大臣的罪证连查都没查就坐实罪名,将父亲处斩,这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他一定要知道是谁害死了父亲!
他做不到不报仇,但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伴随着暗红的血迹消失在树林之中。
天色微亮,一个男子背着沉甸甸的竹篓在山间行走,脚步匆匆,一边望着快要升起的太阳,一边焦急的擦拭额角流下的汗水。
“咦?那是?”男子犹豫片刻,还是放下背篓朝不远处那个灰色的小影子跑了过去,当影子在他视线里渐渐清晰的时候,他的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腥味混着淡淡的恶臭,脸上和胳膊上的疮,在太阳的照射下泛出明晃晃的金色,看起来恶心极了。
男人不敢贸然上前,痘一类的病症最为棘手,它们的传染性很强,如果男孩得的是天花,他就会贸然搭上性命。
男子掩住口鼻,站在远处仔细的观察着男孩的痘疹,不多时,他就发现了异常,男孩身上的疮症虽然严重,有溃烂,样子和天花很像,但它的反应倒和过敏有些相似,都是连成一片。比起痘症,红肿更为明显。
虽然解除了天花的危机,但是……
“死了吗?”
男子小心翼翼的超男孩走进,男孩身上的血并没有干涸的痕迹,应该倒下没多久,男子转身看看天边已经露出小半脑袋的太阳皱了皱眉,伸出手指放在男孩脖间的动脉处。
片刻过后,男子眉头微皱,他又加重几分力气,但指尖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脉象。死了吗?男子看了看淹没在血泊中的模糊的手腕,应该死了吧,失血过多,或者风寒?
唉!男子轻叹一口气,眼里有一丝悲戚,算了,早点回吧!
咳……咳……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间,男孩抓住了男子准备收回的手,呼吸烫的吓人。男人下了一跳,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送尸人口中的诈尸!
本能的男人感觉到恐惧想要挣脱离开,但惊恐不已的双眼却看到了男孩微动的嘴唇,微弱的呼救声从唇中传来……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吞了一口口水,掀开男孩破烂的衣服,血腥味和臭味扑鼻而来,呛得他轻咳几声。男子定定心神,烂疮和溃烂的伤口看起来依旧模糊可怖。男子强忍住作呕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抱起男孩,背过沉重的竹篓,快速在阳光下消失了。
……
身上痒酥酥的,一种清凉的感觉混着淡淡药香传入鼻腔刺激着还处在麻木状态的神经。他想真开眼,却发现眼皮很重。全身传来的疲惫和疼痛似乎全压在了眼皮之上。
“大夫?这个孩子怎么样?”
“有点难办啊!这孩子吃了大量的芨芨草,导致浑身红肿起疮溃烂。脓疮和炎症又感染了他身上的伤口,再加上又受了凉染了风寒。病情不容乐观。我已经剜掉了腐肉,给他敷了药。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唉!他不过还是孩子,怎么会……”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总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有时候还能听到婴儿的哭闹声,只剩下意识的他,不知道这样算活着还是死了,他也试图睁开双眼,但总是还没看真切就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
“已经五天了,他还能醒过过来吗?”
“唉,看看吧,应该快了,这个孩子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那些楚人对这些孩子真的下的去手啊!”
“楚人?”男孩的意识不自觉的记住了这两个字,又不受控制的再次进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眼皮上的困倦感渐渐消失,温暖明亮的感觉照在眼皮上很舒服,意识渐渐可以和身体同步,他再一次试图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混着光影,看的不真切,模糊间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
温柔的声音,慈祥的笑容,男孩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流出,沙哑的嗓间挤出一个略显生涩的称:“娘?”
妇人意外的笑了笑,点头答应着。端起一旁的碗,轻轻吹了吹,又用勺子搅了几圈,送到嘴边抿了抿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才舀起一勺递到男孩嘴边,柔声道:“把药喝了吧!”
“娘,我就知道你没死!”男孩咽下药哽咽道。泪水却始终在眼眶里打转,憋得眼眶通红。
妇人没有回答,只是给男孩喂药。男孩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切,但是!
当男孩再一次抬头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凌厉而惊恐,他猛然打翻妇人手中的药碗,伏在床边疯狂的扣着喉咙,将药全部催吐出来。
“你给我……灌了什么……?”男孩红这眼瞪着妇人,宛如一头凶狠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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