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睚眦必报,容不得一个人。这样的人当了大唐的皇帝才是我们的灾难呢。”长孙无忌说道,“他还工于心计,处处饰贤。一旦得意就咄咄逼人,一旦失意便生心害人。华州那次陛下难道忘记了吗?”
“李泰纵然不合适,我还可以立长。”皇帝说道。
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难道陛下忘记吴王的外公是谁了吗?”
皇帝脸一转:“难道你忘记他的父亲是谁了吗?”
长孙无忌问道:“那敢问陛下,你觉得吴王像你多一些,还是像炀帝多一些?”
“他不会像他的外公。”皇帝一拂袖子。
“他身上就流着那个人的血,就是那个种,”长孙无忌脸上的肌肉跳动,“他要是当皇帝,那请陛下赐臣等一死,反正只要我等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杨广的外孙当大唐的皇帝。”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皇帝有点烦。
长孙无忌一作揖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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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衙,御史台诏狱。
一直以来唐朝的政事机构都在皇城南面,李世民当了皇帝把当年的弘义宫腾了出来,让三省都搬进去,而御史台则在三省旁边一个不太起眼的小院落里。
自古以来,为了监视官员,皇帝给予了御史相当大的权利,包括了批捕审讯。一旦被抓进了诏狱,那就绝对不是一般的民事或者刑事案件,几乎都是政治案件。这个存在制度之内而并不适用任何制度之内法律的特殊地方,那就是皇帝本人或者政事堂上诸位阁老打击对手的好选择。
不过这一次,这里住着一群特殊的来客。
诏狱是由左右监府军轮番守卫,便是一只小小麻雀也是不能飞进去。
穿着红色号衣的囚犯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捂着棒疮呻吟着,有的看着那滴水发呆,有的则痛哭不已想那些狱卒哀求。
“吱——”沉重的木门打开了,走进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位穿绿衣的官员,手里捧着白色麻纸。
“有旨意!”
“万岁——”囚犯们慌忙跪道,等待命运的宣判。
“敕曰:天地陈列,高卑已分,为臣之道既命辅佐,匡之以义,规之以道。汝等既申命为宫佐,当应使人主戒骄奢,何期佞言媚容,纵恶不怙。不立三木不足教化人心,不足戒宵小。兹议处流刑,放三千里往岭南。”
流刑乃是唐朝除死刑以外最为严厉的刑法,唐朝流刑一旦牵涉政治斗争,那肯定是要被放逐到远之远,偏之又偏的地方。不但道路偏远,其地肯定也是治安状况恶劣。被流放编管还要受当地官员的监督,被流放人员还要按时报到如同囚犯。而其性命很可能因为政敌在长安一句话,便葬送在“小人”之手。所谓十去九不还,能够耐到皇帝赦免的人少之又少。
“周御史,周兰卿,子及兄!”忽然一个犯人高声呼喊那领头的监察御史。
周敬德一看却是贺兰楚石。
“贺兰世兄,”周敬德一拱手,“天命难违,你何必如此呢。”
贺兰楚石说道:“我有要事,有要事禀告啊,兄长请务必转告皇上,此事涉及重大啊!”说完痛哭流涕,泪水鼻涕和着脸上的灰土,整个一个大花猫。
这个贞观朝的头号大案,周敬德不敢怠慢,立刻上报主审的长孙无忌和李世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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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
“侯君集!”太宗看完奏章,脸一下黑得发紫,愤然起身:“去,宣李世勣和杨佩臣去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用这把剑砍断他的脖子。”说完抽出刀来插在地上。
魏王府
“这个贺兰楚石还算识趣,”李泰挠了挠头发,“这样一来,太子可就万劫不覆啦。”
“正是。”杜楚客说道,“陛下早年就具闻他候君集要造反,不过顾念旧情,现在可好了,他自己找死。”
李泰笑道:“这个杨佩臣做事还算干练的,让他好好办案。”
杜楚客点了点头。
“另外,令侄那里……”李泰说道。
杜楚客叹气道:“家门不幸啊,某一定尽力劝导。”
李泰说道:“只要他迷途知返,未必不能轻刑。毕竟蔡公的功劳在那里。”
“多谢大王。”杜楚客说道。
“潞王那边怎么样了?”李泰拿起一个白玉狮子问道。
杜楚客说道:“潞王明日要去九稷山拜谒皇后的陵寝。”
李泰点了点头:“老九素来是个孝子的。”
等杜楚客走后,李泰轻扣了一下屏风,闪出一个侍卫。
李泰把那个白玉狮子交给那个侍卫:“告诉业禅师,他的机缘到了。南无弥勒尊王!”
那侍卫带着玉狮子迅速离开,李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九哥啊,不要怪哥哥心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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