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五本册子都在这里了,你如果有需要,尽可以自己抄写,我已经让人把守了厅门,这段时间不会有人进来。”秦震将五本档案在桌面上一一排开。
拓跋烈瞳孔微缩,缓缓却坚定地伸出了手。
果然,他第一个翻开的就是苻兴的册子。
他沉默着一页页翻看着,目光中神色变幻,情绪却始终被收敛在眼中,没有喷薄而出。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想要说声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是长出了口气,轻轻放下了这本档案,手指却难以遏制地轻轻颤了颤。
他又逐一将其余四本档案看了一遍。
每看完一本,他沉默的时间便越长,吞咽唾液的声音便愈是清晰可闻,呼吸更是愈发沉重。
秦震听着他已显紊乱的内息,轻轻伸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将一道柔和的真气渡了过去。
拓跋烈浑身一颤,气息终于稍稍平复,他张了张口,涩声道:“多谢秦兄。”
“你看完了?”秦震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回了右手。
“是。”拓跋烈合上了最后一本册子。
“对你有没有帮助?”
“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拓跋烈缓缓点头,脸上却没有一丝明悟之后的喜悦,反而愈发阴沉。
“若是需要,你尽可以把这些册子带回家中招人抄写,只要明天一早给我送来。”秦震道。
“不必了,这些已经足够解开我心头的疑惑。”拓跋烈摇了摇头,又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从座椅上长身站起,对着他深深一揖,“再谢秦兄。”
“你若是还拿我当做生死之交,便再不要这般多礼。”秦震呵斥了一句,用力将他扶起,又问道,“那些记载六年战役的资料,都在机密室中保存,你如果现在要看,我再去取来。”
拓跋烈微一沉吟,摇头道:“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这些已经回答了我,再不必劳烦秦兄了。”
秦震神色有些好奇,道:“我虽是不知缘由,但也想令你知道,若是需要,你随时可以找我,哪怕是你我联手,把这些地方官员和将领……”他平举手掌,在自己脖子下轻轻一划。
拓跋烈看在眼里,开口道:“我知道以秦兄的智慧,定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但小弟恳请秦兄不要过问此事。此事只是我拓跋氏一族之不幸,不愿将秦兄牵涉其中。”
秦震摇了摇头:“我的意思,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拓跋烈有些沉默。
他只能叹了口气,转而换了个话题:“你姐姐……她有没有和谁定了婚约?”
拓跋烈看了看他:“姐姐她……曾说过愿意嫁给皇室,但被父亲严词拒绝了。”
“皇室?”秦震立刻就明白了拓跋燕的意图,他低垂了目光,神色中有些黯然,“若能以此而化除误解和猜忌,未必不是好事,但拓跋叔父为何不许?”
“……我不知道。”拓跋烈摇头答道。
他只能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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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开始了,秦震也开始了自己考功司的工作。
虽是年初,但考功司的工作却并不轻松,因为这个时候他们需要将去年对官员考核的等级一一记载在档案中,而且这往往也是官员调动最为频繁的时间,他配合着刘昊,一遍遍地核对着、更新着官员的信息。
这些工作只是琐碎而冗杂,对于秦震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他甚至还有精力去了一趟振威军,在他的暗示之下,军衔已经成功晋升的郭怒心情大好,很是爽快地将马亢提拔成为了副旅长。
他更是借机邀请了唐风、周煜、秦守等几名共同踢过球的好友,为他们的晋升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贡献。
他同样也前往防务院拜访过自己的老上级和同僚,马凝、蔡狂、诸葛仁等人,无一不是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与友善。
只是接替他职务的费通在和他寒暄时,目光总是有些游移不定。
不过他没有在意,他只随意地问了问南城门下官员们的待遇和状况,费通便毫不客气地朝倒了一通苦水,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他人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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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进入二月,春天如约回归大地。
每个月,秦震都会抽空去拜访自己的大腿,都察院院子阴晨,新的一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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