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抱拳笑道:“多谢。”
门人打量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小人说句闲话,我看阁下双手空空,或许于礼不合啊。”门票果然起到了作用啊……
秦震拱了拱手,也低声问道:“在下随身带了两百万,不知道算不算少?”
“哎哟,”那门子似乎吓了一跳,连忙又压低了声音,“这小人可就不好说了……阁下稍等,小人这就去通禀一声,不过可不敢保证老爷一定会见你。”
“有劳了。”秦震连忙道,“若是院长能够接见,在下定当重谢。”
门人眼里的光芒又亮了几分,一路小跑着朝里面冲了过去。
秦震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背影,心中暗暗想到:就算是为了挣些零花钱,他也必然会为自己多讲两句好话吧……
吕府想必很大,秦震足足在门口站了两刻钟才等到了返回来的门人,不等他上前询问,那名门人就一脸喜色地向他抱拳:“恭喜,老爷答应在会客厅里接见军侯。”
“多谢多谢。”秦震也是一脸喜色,立刻将手中的一枚金币递了过去,“还要劳烦阁下带路。”
“不劳烦、不劳烦。”门人的眉毛都快要飞舞起来,紧紧攥着金币再不敢放开,“这边请。”
秦震拢了拢双袖,左臂长袖中的牛皮信封微微有些发硬,迈步随门人朝里院走去。
吕氏传家两百年,早已不是当初的赳赳武夫,满院的草木与格调都带着许多传统文士的味道,尽管秦震根本看不懂。
门人在一座正殿前停下,微微躬了躬身子:“军侯,请入厅。”
“多谢指引。”秦震朝他抱拳谢了一声,举步登上了石阶,在半开的厅门上用力叩了三声,“属下防务司南城门秦震,求见吕院长。”
“请进。”厅内传来了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
门口的侍者替他推开了另一扇厅门,他轻轻迈过了门槛,踩上了松软的地毯。
厅内的炉火燃得极其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气息,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你就是秦震?”一袭居家衣衫的吕岩正懒散地坐在主位上,他的五官十分端正,与吕嵩颇有相似之处,但却没有乃兄那种霸道与威严,而且此刻眉眼之间似乎有些宿醉未醒的模样。
秦震在五步之外躬身行礼,深深一揖到地:“属下秦震,拜见院长大人。”
“本院知道,你是今年科举后新进防务院的,”吕岩抬了抬眼皮,却又有些乏力地垂了下来,“前几日马司长曾经在我面前极力称赞你年纪轻轻却追求上进,上任不过一个月,就补回了上任的全部缺口,实在不可多得!”
“多谢院长大人的赏识,”秦震躬身道,“属下年轻识浅,还要院长大人多多教诲。”
“我昨日饮酒过多,今天实在头晕,你要是有事,便长话短说吧。”吕岩连坐都没让他坐,便打着酒嗝道。
秦震双袖并拢,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了信封:“属下孤身一人在京,平素全靠院内各位领导的照顾,如今年关临近,只是代表南城门四百余名官吏和士兵来向院长大人拜个年,属下等共同筹集的些许心意,还请大人笑纳。”他从左袖中摸出了信封,双手捧着递到了吕岩的面前。
吕岩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信封,伸手接过:“你倒也有心,那就多谢你了,待过了年关,本院如有闲暇,或许会去防务司或南城门看看。”
“是,”不管如何,他还是收下了,秦震感到总算不虚此行,又躬身一礼,“年前风雪厚重,院长大人还请当心身体注意休息,属下不敢打扰,这便告退。”
吕岩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且慢走,本院酒后无力,便不送你了。”
“不敢劳烦大人。”秦震见他如此怠慢,心中不禁微微有了些气,躬身退出了会客厅。
吕岩微微动了动手指,撕开了牛皮信封,露出了里面印着金边的票纸。
他搓了搓,低声地笑了笑:“两百万?一个刚入官场的年轻人,倒真敢送。”
他将信封抛在了桌上,缓缓摇了摇头:“可谁都知道……你是阴老鬼的人,我怎么会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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