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傻站着干嘛?!快去集结!”秦震大喊了一声,扭头便朝大校场跑了过去。
他们入伍九个月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三通鼓响起,此时秦震的脑海中顿时回忆起最初的军法课程。
当时,是由第四营营长郭怒以极为少见的严肃神情向全营一千余名新兵们反复告诫:“三通鼓,是紧急时刻召集全军集合的军鼓,鼓声停止之后,仍未按时到场者,按律军棍五十!更可当场斩杀!衣甲不整、战马兵刃离身者,军棍二十!若犯此律,即使皇帝为你求情也不能赦免!”
秦震一头冲进了自己的住房,将几名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士兵踹醒,督促自己的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将皮甲穿戴上身,便带着他们十万火急地赶往了大校场。
点将台上站立的却不是他们的营长郭怒,而是振威将军谢彪,他一身玄黑色的铁甲在朝阳的映射下泛着些许的寒意,双手按着厚重的佩剑轻轻抵在地面上,虽然微闭着双目,却是不怒而威。
谢彪面前的高台之下依次站着振威军下的四名步军营长,每个人都是全套铠甲,面容冷峻,神色肃穆,他们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如同四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遍布整个校场的超过一百名军法官则更是挥舞着寒光闪烁的佩刀,向每一名朝校场跑来的士兵怒吼。
“唐风?!”秦震在场内站定,刚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凑过去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还在弯腰喘着粗气的唐风瞥了他一样,摇了摇头,他也是一脸茫然。
“闭嘴!噤声!”楚军在前面大喝了一声,两个人忙不迭分开。
第三通鼓声骤然停歇,场中已站满了五千余名整装待发的士兵,虽然人人心有疑惑,却无一人敢出声喧哗。
谢彪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目光在校场中扫视了一眼,冷声道:“军法官!可有应到而未到之人?”
振威军的军法官张振似乎有些难堪:“有……四人未到……”
话刚出口,校场外便有四人手脚并用着爬了进来。
谢彪只看了他们一样,仿佛轻描淡写一般说道:“拖进来,当众斩了!”
张振顿时满头冷汗,却只能尊令执行。
四名年轻的士兵或许是昨晚醉酒,或许身体不适行动不便,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但此时被八名虎背熊腰的执法官兵挟在肋下,却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
张振拔出了自己的法刀,提声道:“此四人未在鼓声前集合,按律当斩!众将士当以此为戒!”他话音刚落,手中法刀已毫不留情地将一颗大好头颅如同砍菜切瓜一般剁下!
直到他侧身退了一步后,那名士兵的脖颈处才爆然喷出一道高达四尺的血箭!
“斩!”张振咬牙喝道。
随着这一声断喝又有三颗年轻的头颅重重掉落在地,点将台上顿时鲜红一片。
满场数千名士兵无不鸦雀无声,只有双腿索索颤抖、牙齿战战相碰之音清晰可辨。
谢彪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台下的四具尸体一眼,微微抬起了下巴:“本将军奉皇帝圣旨!经察举,陇西王僭越礼法,行举不当,按律当诛!然皇帝顾念手足之情,贬其王爵为侯爵,特遣晋阳王、都察院院长阴晨、礼部尚书郑宏共宣圣意,并令虎豹骑、振威军护其入京,若其不奉皇令,可先斩后奏!”
秦震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起来:都说最无情者莫过皇家人,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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