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严清歌出嫁,可沒有这么“麻烦”,她只得了三百两银子当嫁妆,带走的,就四只大箱子,里面放着她历年用的东西,和自己做的新衣新鞋,等嫁过去后,孝敬公婆小姑,
若不是有乐轩千里奔骑,给她送來了良田和银子添妆,她嫁给朱茂后,得的白眼,肯定不少,
两世对比,严清歌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这么巨大的差别,让她一时间,唏嘘不已,
就是这些所谓的“虚礼”,证明了她的地位和重要,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那个对的人,她很清楚,哪怕现在她什么都沒有,哪怕炎修羽现在什么都沒有,他们两个,也会接受对方,
就在严清歌捧着嫁妆单子发呆时,门口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严清歌听那声音熟悉,还沒來得及辨认出是谁时,门帘就被人掀开了,穿着一身水滑灰色皮毛大氅的顾氏走进來,身边跟了浩浩荡荡十几个丫鬟,她快步上前拉住严清歌手,惊喜道:“我就说你养回來了,你舅舅还不信,叫人跟出海的商人买了许多盒子罗斯国香粉,让你出嫁的时候涂上,别叫人家看轻了,”
这沒头沒脑的一句话,让严清歌和顾氏都忍不住笑起來,
“舅妈,你净会取笑我,”严清歌有些害羞了,
“你舅舅这次沒过來,北蛮那边这几年不太老实,总是在打仗,他在青州,來回要两个月,走不开,我半年前得了你婚期的信儿,巴巴的上路,來给你送嫁,但半道上查出來身孕,路上耽搁不少时间,这才到,”顾氏说道,
严清歌一怔,顾氏穿着的袄裙非常宽大,上面又都是皮毛,根本看不出怀了身孕,要按她的说法,现在顾氏可是有起码半年身子的人了,
严清歌赶紧招呼身边人:“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儿请郎中,”
顾氏年纪可不小了,她和乐毅少年夫妻,相扶相持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只有乐轩一个儿子,而今年届五十,竟然老蚌怀珠,这么大岁数怀孕,本就难得,怪不得之前竟走了半年,才从青州走到京城,想必这一路上肚里的孩子沒少折腾她,
顾氏摁住严清歌手,笑道:“我们带了郎中进京,你莫担心,头三个月我身子不爽利,索性半道找了处地方住下了,身子大好后才启程的,有轩哥陪着我,我绝不会有事儿的,”
严清歌眼睛却是一热,
乐毅被青州牧这个职位捆着,沒办法亲自來给她送嫁,但顾氏和乐轩却來了,为了怕她知道顾氏有了身孕的事情,她会不让顾氏來,乐轩和顾氏瞒着她,沒有将这消息告诉她,
上一世,乐家对她这么好,这一世,还是对她这么好,
严清歌眼泪汪汪,竟然哭了起來,
顾氏笑着拍打着严清歌的肩膀:“要出嫁了,以后可不能像个小孩儿一样,还这么说哭就哭的,给婆家的人取笑,”
严清歌伏在顾氏肩头,凶巴巴任性道:“羽哥才不敢呢,”
顾氏忍不住想起以前乐家在京城的时候,炎修羽黏着严清歌的样子,笑了起來,
可不是么,炎修羽只会将严清歌当成掌中宝,怎么会取笑她,这门婚事,乐家上上下下,都是极为满意的,
沒几天后,乐厚和荀氏也到了,
严清歌以为,她家的亲戚差不多已经到齐了,毕竟乐柔去世多年,乐家來这些人,已经够了,而严家一脉代传,严松年又只会结结交酒肉朋友,根本沒有亲戚,
出嫁前三日,严清歌开始叫人将她这边的东西朝炎王府搬一些,
之前严松年许诺过,如果严家沒有男孩儿继承家业,严家书库剩下的书,都会给她做陪嫁,
而且,乐柔去世后,留下的那些昂贵嫁妆,也该由严清歌继承,她在严家沒什么羁绊,严家的东西她不要,但乐柔留给她的东西,也不会白白便宜严家,自然都要带走,
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加在出嫁当日抬上街游行的嫁妆里,严清歌的嫁妆,绝对要超过两百八十抬,这不符合规矩,所以,只能提前朝炎王府运去,
一辆辆装满了东西马车朝外行驶,上面满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箱笼,
虽然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不少路过的人还是啧啧称奇,
这里四邻都知道严家大小姐和炎王府的婚事就在这几天了, 嫁妆多到要提前朝婆家运,这严家的家底可真是厚,
那些运送嫁妆的家丁们,听着人们议论,也忍不住挺直了胸脯,大小姐嫁得好,他们脸上与有荣焉,
就在这时,忽然,路边斜刺里杀出了一个打扮的干干净净,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的夫人,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哀嚎一声,坐到路中央,挡住马车的去路:“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儿的东西往外拉,”
“这位大娘,你快些起來,”牵马拉车的家丁不解其意,对地上那女人说道,
这女人年纪不算大,只有二十四五岁年纪,容貌清秀,但看其打扮,应该是个寡妇,
“我不起來,你们快把我儿的东西拉回去,老爷就我儿一个子嗣,老爷说过,严家都是我儿的,那两个丫头片子,别肖想一点儿家财,”
一时间,别管是拉车的人也好,还是围观的人也好,登时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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