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太子安插她在严清歌身边的目的,也知道太子从來沒有将她放在心上,在太子的心里头,严清歌是世上最华美珍贵的宝石,怎么呵护都不为过,她桃兮就是一摊猪圈烂泥里的破石子儿,当然不能和宝石比,
但凭什么霞纷也來欺负她,侮辱她,
碧苓悄悄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霞纷像是浑身长着眼睛一样,对正暗自乐的碧苓招招手,道:“你來给小姐倒茶,”
碧苓刚到严清歌身边的时候,也曾经人五人六过,眼见现在压过桃兮一头,便拿捏身段,走上前,拿出浑身大宫女的气派,甚至用了专门学过几手的花哨茶道功夫,给严清歌倒茶,
她的手才提起那柄泡了香浓酽茶的青瓷壶,还沒來得及倒水时,霞纷咳嗽一声,目光如电般扫过碧苓,慢腾腾道:“碧苓姑娘,这茶水,是这样倒的么,”
碧苓一愣,只是倒个茶水,她又沒有背对着严清歌,倒前也和严清歌轻声通报过,一举一动不可谓优雅,难道有错么,
霞纷的脸上,挂上一抹嘲讽,道:“罢罢罢,看來你被皇后娘娘派來服侍严小姐,怕是被赶出來的吧,”
“霞纷姑姑,碧苓哪里做得不对,还请霞纷姑姑指教,”碧苓的脸色涨红,不服气道,
就连旁边的严清歌都一阵儿纳闷,霞纷到底在哪儿挑到了碧苓的错处,
严清歌懂一些茶道,她看得明白,碧苓方才倒茶的手势和动作,已经用到了一些简单的茶道技巧,在宫女子里來说,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你一手执壶柄,另一手为何不护着壶口,”霞纷砸出一句话,
碧苓的脸色怔了怔,因为她力气不大,那壶放满了茶水,重量较大,所以她才两手握着壶柄,沒想到霞纷挑的是这个刺,虽说宫里的瓷器质量都很好,壶盖轻易不会从壶口滑落,但还是有机会掉下來的,
这一点,的确是她想当然了,沒有考虑周全,
她刚想开口说自己下回改,霞纷又是一句:“你若在严小姐身后伺候也罢,为何在她身前时,还敢站那么高服侍,”
宫里面,对尊卑非常重视,尤其讲究不能拿屁股对着主人脸,更不能比主人高,这一点,刺到了碧苓的死穴,
还沒等她说什么,霞纷连珠炮一样道:“你就准备那样将水注进严小姐杯子中,既不将杯子拿到不会溅到严小姐地方,又不看杯底有沒有残水脏物,更不先试茶水能不能入口,”
碧苓被霞纷质问的羞愧莫名,这些东西,她的确都沒有考虑到,尤其这壶水是如意提前泡好的,杯子又是桃兮拿來的,她根本不会沒想那么多,
以前在凤藻宫,她沒有在皇后屋里贴身伺候的资格,可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是宫里面最出挑的人儿了,所以才能进凤藻宫伺候,但沒想到,只是倒杯水,就被霞纷挑出來这么多毛病,
看着碧苓那张涨红了的脸,如意心下暗道逃过一劫,方才幸亏不是她给严清歌倒茶,不然她被霞纷挑出來的毛病恐怕更多,
霞纷淡淡道:“我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以后每日里只能教导你学半个时辰规矩,规矩沒学好前,不用再在严小姐跟前伺候了,在门外和桃兮一起做些粗活就是,”
将碧苓和桃兮赶出门,严清歌满是敬佩的看向霞纷,这位姑姑一來,就做了她几个月來想做也做不了的事儿,实在是太能干了,
而且,就霞纷这样的高标准高要求,想要出师当个合格的宫女,每天只学半个时辰,怕是等严清歌出宫,碧苓都沒合格,她总算能舒心的摆脱被碧苓和桃兮猛盯着过日子的状态了,
如意却是沒严清歌看的通透,她战战兢兢的伺候起严清歌,她虽然学过简单的规矩,可到底是宫外面來的,觉得自己干什么都能被霞纷一阵挑毛病,
她一边儿给严清歌倒水,一边儿偷眼看向霞纷,还要努力曲着腿,让自己比严清歌矮,一心三用,不注意下,不但将杯子里注了满当当的水,还流出來半桌子,
这可是普通丫鬟都不该犯的错误,如意一时大惊,差点沒哭出來,霞纷却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就像是不知道这回事儿一样,
严清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來,道:“如意,你平时什么样儿,今儿就还什么样,瞧瞧把你吓得,”
霞纷也对如意温和一笑:“如意姑娘不用拘束的,”
眼见霞纷对自己这么好,如意竟是吓坏了,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出去,嘴里嚷嚷道:“我去拿桌布,”
她却不知道,她现在的举动,若是换了碧苓或是桃兮來做,只怕要被霞纷骂死呢,
这就是区别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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