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这才脸色大变,面上的汗珠刷刷往下掉,
事发了,这不可能,
他偷窃公库财物之事,做的非常隐秘,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每次偷窃的东西,都会提前叫匠人高仿出一件,且选的都是公库里数十年都沒有人会动的物件,买家也都是海氏药房介绍的信得过的人,赵氏又是怎么发现的,
他的心思不过一转,头上已经渗出了殷殷汗水,他嫡母赵氏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件事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他往后的一切可就毁了,
看着严清歌脸上嘲讽的笑容,朱茂慌了神,大声道:“你不要诋毁我,我是不会做下那等事情的,”
严清歌看着他,哦了一声:“现在信国公府的人还堵着我家门呢,既然朱公子一力说自己是清白的,那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吧,”
朱茂大声道:“别,别把我交给那些人,我要见严府的二小姐,”
“庶妹已躲了出去,你以为你想见她,她就会见你么,”严清歌顿了顿,对着朱茂冷笑着吐出两个字:“弃子,”
朱茂怎么能不明白严淑玉是故意对他避而不见,甚至已经开始针对他了,他咬牙对严清歌道:“你们严家女子,沒一个好的,”
炎修羽一直坐着旁听,听见这话,心中不悦,道:“來人呐,掌嘴,”
炎修羽院子里的几个健妇本就是炎王府送來的,她们听了旧主人的命令,立刻上前,对着朱茂噼里啪啦甩开巴掌,一会儿就掴的朱茂满脸开花,
朱茂挨了结实的一顿巴掌,才稍微老实点,严清歌轻声道:“朱公子,你和我家庶妹之间有什么交易,我也猜的出來,你这样为虎作伥,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如趁早抽身而退,”
朱茂肿着脸颊,嘴角流下一行鲜血,凄惨怨毒的盯着严清歌道:“你以为我想退就退,我卖朱家东西得來的钱,全都投到了海氏药房,你家庶妹竟命令下人不要和我说话,想将我关上一辈子,她恨不得我死了,好将那些钱私吞,”
严清歌猜到了朱茂是将钱给了严淑玉,但想不到的是,朱茂一直被关在严家柴房,还有严淑玉的意思在,
见朱茂总算肯松口,严清歌道:“既然如此,你不若将整件事情托盘而出,海氏药房家大业大,不可能立刻消失在京城,我身边坐着这位,是炎王府的小王爷,有他出面,刑部帮你朝海家讨回钱财,不算难事,但一切都要建立在你说实话的基础上,”
朱茂听了这话,心中忍不住升起希望,
虽说这件事暴露后,他在信国公府是沒有什么脸面继续呆下去了,但只要失物追回,想來依赵氏的脾气,也不会再多追究,
他本就不是有骨气的人,立刻道:“去年下半年,严家二小姐來找我,说海氏药房现在有一单大生意要做,但是苦于沒有资本,若是生意能成,可以翻三倍利,想要我说动信国公府投钱,我在朱家人微言轻,有心无力,便沒答应,快过年时,严家二小姐忽然又來找我,带我去参加了一个秘密的聚会,”说着,朱茂的眼中透出回忆之色,好似又回到了当天,
那日,朱茂刚被家中的其余几个庶兄弟奚落过,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说的便是他,
他亲娘在信国公府的姨娘里排行第十三,虽然早年也受过宠,可已经是老黄历了,手上沒几分闲钱,他的吃穿用度,当然只能在公中出,读书自然也是在家学里念,
家里的庶兄弟们和他念书时一间屋子,又是一个夫子教导,还能不清楚他的真本事,他在外面的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名声,落在了信国公府家,则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心头气闷无比的朱茂,接到了严淑玉送來的信件,邀请他参加一个私人聚会,并说聚会上有贵人來临,
朱茂欠着严淑玉的钱,本是不想见她的,可是看见贵人两字,忍不住心动了,
京城所谓的四大才女和四大才子,除了本就出自王公世家的元念念,其余人中,唯有严淑玉的路子最广,认识的贵人最多,对这聚会,他不由得期盼起來,
这次聚会被选在一处偏僻的民居里进行,那民居深藏在外城的居所里,围墙高高,从外看來,根本沒半点不妥当之处,
进去之后,一绕过简陋的照壁,朱茂却是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铺着整洁的大块水磨大理石,严丝合缝,明净照人,似乎是一整面大镜子一样,
院子一角种了两颗梧桐树,树下放着整块玉石雕成的桌椅,院中的房子并不是外城常见的泥墙瓦顶,而是用纯木头做成,雕工精致无匹,上面四时花卉,志怪神物,一应俱全,栩栩如生,看得他眼花缭乱,
几名少男少女正在树下围着一人说话,朱茂立刻明白,那人就是贵人,
他也顾不得看这华贵的庭院了,立刻凑上前去,
只见被围着那人二十出头年纪,上唇留着两撇小胡须,眉间距狭窄,生了副不好相处的面相,可是脸上却挂着和煦的笑容,对那些围着他一个劲儿说话的少男少女们,并沒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來,
朱茂的眼神落在了这男子的腰间,只见他腰间垂挂着一枚用五彩璎珞结成的龙形玉佩,他心头一动,这男子虽然之前他沒见过,可是观其形色年纪和面容,分明是传说中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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