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全宇宙所有的蠢蛋们,包括恶魔!”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念道……
‘铁手’波坦离开营地后,向西走了大约一刻钟。一条冰澈的小溪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不由的驻足站立。
今天的月色明亮,他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脸庞清晰地倒映在溪水之中。冰凉的水让他发热的头脑完全冷静下来,他渐渐想到了科林·奥斯卡特在过往旅程中的种种不寻常。他心里能确认的就是:那个长的不男不女的天运者根本就是让他们去送死,但还有很多或老或小的笨蛋相信他们与科林之间只是各取所需,相信这是一次改善自己每况愈下的生活的大好机会。
“那个骗子!”他自说自话道,“只要让我抓着机会,他死定了,就死定了!”‘铁手’波坦用力捏紧双拳,他的右手是一只完全用寒铁打造的魔法义肢,这也是他能得名‘铁手’的根本原因,义肢上的金属关节被用力压迫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可怕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这声音能传的很远。
片刻之后,他起身准备返回营地休息,抬起双眼,却发现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女孩无声无息地站在小溪的对岸。
即使是以勇猛著称的‘铁手’波坦,此时也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谁!?”强悍战士高声质问对方,他用左手抽出腰间的长剑,右手抬高,作出了备战的姿态。
女孩平缓地向前滑过水面,只在水面上留下了极浅的波纹。她的手中握着长剑,波坦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那是柄完全不由金属打造的长剑,倒像是由一束光芒组成。它与月光相互辉映,剑身周围散出一圈明亮而不刺眼的诡异蓝光。不知怎么地,波坦突然明白,这柄透着冷光的剑比任何火焰都要灼热。
‘铁手’向前踏了一步,左脚已经踏进了水中。“哈,别装神弄鬼了,像你这般漂亮的妞儿,不如陪陪我,一起打发这无聊的夜晚吧。”他举剑过顶,语调轻浮。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正半浮在水面上的女孩,他看到夜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就像那无月之夜的大海一般深邃发亮。
女孩停了下来。波坦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种比他见过的任何人眼都要湛蓝深邃的颜色。下一刻,她的身影就这样凭空消失在水面上,只有空荡荡的风吹过,月光粼粼倒映在水面上,好像刚才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见鬼!真是见鬼!大滴的冷汗从波坦的脑门纷纷冒出。但更可怕的事情却就在这时发生,他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活了过来,坚硬的剑身化成柔软的金属带子,灰白的金属化为锋利的牙齿,它在他的手中拼命扭动着,挣扎着,发出一阵阵尖锐如夜雪枭般的嚎叫声。
凌厉的惨叫声划过夜空。
剑上生出的利齿已经咬穿了波坦左手上的硬皮护手。着魔的长剑欢快地舞动着,吮吸着他的鲜血,刚才那尖锐刺耳的嚎叫换成了愉悦满足的嚎叫,这声音又高又细,既像动物临死前的哀鸣,又像人类在极度快乐时发出的原始的喊声。
‘铁手’用自己的铁手死死捏住正咬着左臂的“魔剑”。他把它从自己的身上拉出来,用力扔到溪水边的沙地上,然后拼命地用脚乱踩。从他的嗓子里发出一阵阵呜咽低沉的吼叫声,又叫又跳,如痴如狂。
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用重锤狠砸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开始飞速地旋转着,他头晕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想大喊,可喉咙好像已经不管用,他感到了害怕,无尽的恐惧包围了他,他听到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身体出迸发出来,那是充满恐惧的刺耳呐喊。
如同布幔被一把掀开,可怕的东西全都不见,自己的眼前只有安静的小溪潺潺脉动。柔软的夜风抚过波坦的脸面,没有红袍女孩,也没有蓝色的剑,连自己的左手也毫发无损。
“全是幻……幻觉?!”但他又不敢肯定。
在这一刻,‘铁手’波第一次感觉到有团队存在是如此的温暖,朋友的支持是那样的珍贵。他转过身向东方的营地奔去,速度之快几乎不似人类。
当‘铁手’跑远之后,精灵欧斯特从暗处轻轻走出来,他对着小溪旁的一处空气低声说道:“尼莉蒂阿瑞卡(1),你刚才又做了些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半空中就迸开一道漆黑的裂隙,珂琳娜·赫尔斯提克从黑暗的虚空中走了出来。她弯下腰,从溪水边的沙地上拾起一块长剑的碎片。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银灰色令人安详的光芒。
“尼利多欧斯特(2),”她微笑着说,“我们需要一个眼线,刚才那个傻呵呵的战士,是个不错的人选呢。”
“所以,你对他下了咒?”欧斯特有些吃惊地说道。
“一点小小暗示和控制,”她说,“保证不会对生命产生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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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尼莉蒂阿瑞卡(nilde_arka)精灵文,意思是我的朋友雨燕。雨燕是欧斯特给珂琳娜起的外号。
(精灵文:nilde;意思为口语化的‘朋友’,但指女性朋友)
(精灵文:arka;意思是雨燕,也代表迅捷轻巧。)
注2:尼利多欧斯特(nildo_ostor)精灵文,意思是我的朋友欧斯特。Ostor在精灵文中的意思是从东方来的,也可指太阳升起(如果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话。)
(精灵文:nildo;意思为口语化的‘朋友’,但指男性朋友,与nilde区别。)
(精灵文:ostor;意思是东方来的人,也可指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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