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手表，童卯上前打断了乔云瀚的反省，对总决赛的结果抱持着悲观的态度。
结果回应他的，是侠客队所有队员异口同声地反驳：
“绝对不行！”
说完，大家咯咯笑起，整个训练场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上午的训练结束，乔云瀚擦掉额前的汗水，打算去找孙尧一起吃饭。
经过大厅，正好发现王厦趴在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大海出神。
“如果不是我，二哥也不会受伤，对不起……”
乔云瀚觉得有必要再向他道个歉，毕竟要不是自己坐上了替补，陈继或许就不会受伤。
“说什么呢？别为这件事自责了。”
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王厦转而笑着转移话题。
“不如我们谈点开心的！”
“什么？”
乔云瀚注意到他眼泡红肿，似是哭了一夜的迹象。
“我和珑薇在一起了！”
谈起这件事，王厦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恭喜……”
略显错愕，乔云瀚万万没想到他们俩的进度这么快。
“是不是觉得特别惊讶？嘿嘿，悄悄告诉你，我也这么觉得！捷哥和二东听说之后，都说我傻人有傻福！”
说话间，王厦的脸上泛起了红通通的颜色，一脸羞涩地望向平静的海面。
“你还记得那天我在门口等她么？”
“嗯。”
提起那天的事，乔云瀚印象深刻。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王厦是被撩的那方。
“她带我去了……咳！”
正说到兴起，王厦意识到什么，佯装清嗓子咳了一声，赶忙闭紧嘴巴。
“不是说赛前要禁欲的么？”
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乔云瀚特别佩服两个人迅猛的进展速度。
没想到认识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
反观自己和童芥，到目前为止也只停留在了接吻的阶段。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童芥发生那种事，不止是规定，而是更在乎童芥的想法。
“憨憨，没看出来啊，你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听到他这么说，王厦当即不乐意，十分冤屈地睁大眼睛。
“不是么？”
乔云瀚满脸疑惑。
“我是那种人么？我俩就只是亲了一口，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
反驳之余，王厦凑近他的身前，一脸八卦。
“对了，你和童芥进展到哪一步了？”
“差不多吧……”
见他一副好奇心满满的样子，乔云瀚韫色微漾，给予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这比直接回答更吊人胃口。
正当王厦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只听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大声呼唤道：
“喂，你们俩干嘛呢？来开会复盘了！”
“来了来了！”
当下，秉承着比赛第一，八卦第二的精神，王厦与乔云瀚相视一眼，纷纷起身走向会议室。
**
傍晚时分。
已经过了解散的时间。
训练馆内依旧不停传来篮球砸地、鞋底摩擦地板的动静。
以乔云瀚和孙尧为首，队员们分列球场培养着投篮的手感。
王厦和金铎这类内线球员更多的是客串球童的角色，帮他们捡球、传球。
太多的球同时射入筐内，难免会有篮球弹起，高高地飞出了场地。
篮球砸落，王厦追出场外，却有另一只手将其拿起。
抬眼瞧去，王厦登时大吃一惊：
“二东，你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呆着？”
只见陈继坐在轮椅上，受伤的脚踝绑上了外固定置于轮椅脚架，由童芥全程推着把手缓缓走来。
“我…我没办法接受总决赛与自己无关……”
他双手捏着篮球的两端，眸底湿润，浮肿的眼眶足以说明他难以释怀的心绪。
“我感觉我就像个废物一样！”
仿佛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他双臂垂落，将篮球置于双腿。
激烈的言辞瞬间吸引到了全场队员的注意。
“二东，你别这么说行不行？！你不是！”
王厦俯身按住他的肩膀，强行让他看向自己。
两双泪眼相视，格外感伤。
“乔云瀚，我昨天不该对你说那么严重的话，对不起，但我实在是……”
见乔云瀚走来，陈继吸着鼻子，向他道歉。
“我理解，你骂得没错。正如你所说，总决赛我们一定会赢。”
特意蹲下身扶住轮椅把手，不同于昨天涣散的目光，当下的乔云瀚眼睛炯炯有神，里面装满了坚定的信仰。
“乔云瀚你知道么？我真的不甘心，不管是篮球，还是感情……”
一改往日针锋相对的态度，陈继凝视着他声泪俱下，满面哀伤。
“你那么迟钝，为什么童芥会看上你这块木头？！凭什么你生来天赋卓群，而我连最基础的脚步都要练习一个月？明明我付出了那么多汗水，到最后连你一个才出道不久的新人都比不过？凭什么……”
他绝望的语气恍若一阵微凉的秋风，萧瑟地飘过，只留一地枯黄。
“我承认我对待感情很迟钝，让人看起来难以放心，但我对童芥是真心的，我会把我所有的好加倍给她，让她幸福，从而让大家安心。”
说话间，乔云瀚抬眸对上童芥的眼帘。
此刻，她笑着眨了眨眼睛。
心底倍加安稳，他重新将目光转回到陈继的身上。
“况且，你不是没有天赋，你在场上的指挥……”
他想告诉陈继，人跟人的天赋不一样，陈继天生场上的应变能力和理智的头脑，都是自己未必可以达到的巅峰。
“别安慰我了，你当初说得没错，我努力了这么久，但凡有点天赋也该有些成功的迹象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却只是混了一次二阵控卫。”
陈继的自怨自艾让乔云瀚感到一阵心痛。
“不是这样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继再次打断了他：
“我原本是打算这个赛季拿到冠军之后退役的，结果……”
双手紧紧攥住膝盖部分的裤子，陈继弓着腰泪如雨下。
“都怪这条不中用的腿！”
随着豆大的泪珠落下，他举起拳头，愤恨地砸向自己的双腿。
“喂！”
乔云瀚与众人慌神片刻，连忙阻止陈继此举。
“二东！别打了！别打了……”
阻拦中，王厦哭嚎跪地，将身子趴在陈继的大腿上，奋力护住他的膝盖，让他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肩背。
经过大伙劝阻，被拦下的陈继泣不成声：
“我…我真的特别想再跟大家拿到一次冠军，可是…可是!”
话没说完，众人已是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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