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面,祖父是比爹娘还要重要的人。
于顾南青,她娘是会动手揍人的人。
别看她娘在他爹面前娇滴滴,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其实在人后,板起脸来收拾她的时候,不比爹爹平日里在衙门办案的时候凶。
柳眉竖起,手里的小竹板,啪啪啪的敲下来,一点情面都不给。要不是自己跟娘亲实在长得相似,她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爹爹在外面养的外室所出,抱回来让娘亲做便宜娘的。
比起娘亲,自家爹爹就不同了。
虽说外人都觉得她爹做事一言不苟,平日里也不爱说话,只是伴着脸来,胆子小的,看到她爹的那张脸,都能吓得哭出来。
但是她爹疼她疼的紧,虽说她不是个儿子,但是姑娘是爹爹的小棉袄,在她爹面前,撒娇比什么都好用,一个讨饶,马上什么事都准了,一个服软,都可以既往不咎。还有三不五时的零花钱,小零嘴。
连她娘看了,有时候都会吃醋,直说自己养了个小情敌。
如今老娘发话,顾南青那里有心情再去撕人,生怕一个怠慢,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抄家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跟着管家到了正堂。
屋子里,地龙蒸的人脸上暖盈盈的。几支冬梅开的正艳,有暗暗的香氛飘了出来,闻起来让人心神安宁不少。
齐家老爷子正坐在上首,乐呵呵跟顾天润两个谈的正是开心。
见两个小辈来了,笑着道:“咱们正说着呢,这两个人就这么有默契的过来了,缘分这东西啊,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顾天润在一旁点头附和:“您老说的是,孩子们有默契,这是好事。”
正当底下两个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就听到齐家老爷子慈眉善目的说出了一个天雷滚滚的大好消息。
十五年前,顾天润和齐永昌他爹是同一界中的举人,兴趣相投,又能聊到一起。
高中之后,都是望京城的世家子弟,一群相识的年轻人就相约南山狩猎。
顾天润文武双全,不光写的一手好文章,还习得一身好武艺,提供射箭打马猎物,这些功夫都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的,但是齐永昌他父亲就差了许多。
这些年一心只顾着念书考试,一门心思的继承父亲志向,光耀门楣了。狩猎这项活动,他唯一稍微有些擅长的就是在马上做的稳当,努力不让自己摔下来。
狩猎场的猎物都是看场子的人抓来的禽兽放进去的,其中不乏有一些野性未训,来了脾气的品种。
齐家公子看着伙伴们都打马而去,欢天喜地的猎取自己心仪的猎物去了,他一个人拉住了缰绳,在马上坐的稳稳的,还不忘回头提醒跟着的小厮,看好了自己,莫要让马受了惊,到时候把自己摔下来,影响了仕途。
跟着的下人在一旁点头答应,却心里一个劲儿的笑,他们猎场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公子,明明怕的要死,还要跟着朋友来,背着个弓箭包却只是骑着马儿在林中闲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郊游看景儿的呢。
但是看他骑马的姿势,也不像是个什么都不懂得新手。
乡下人搞不懂这群望京城里出来的公子哥,保不齐人家有什么特殊的不为人知的一些癖好呢,也不好说,只是这般想了,那小厮也就放宽了心。
一个没注意,打树林子里钻出了一只梅花鹿,半人多高,应该是被后面的人追的急了,一路直奔这里而来。
性命危机,也就顾不得怕人了,横冲直闯的就抵着鹿角往前跑,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了齐家公子身下骑得那匹枣红小马的马屁股。
那马儿什么时候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受这种重伤?
嘶鸣声响彻了树林子,踢了几脚,就疼的往树林伸出狂奔而去。
那小厮正在认真听着身后扬马追赶猎物的呦呵声,心里直羡慕别人能够跟着个活泛些的公子哥,不想自己,大半天了,还在林子口这一亩三分地里盘地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鸡精转了世,在这里原地刨活儿呢。
一个不注意,再回神,就见刚才还在自己身边晃悠的齐公子,突然骑着马跑远了。
起先他还以为是这公子哥玩够了愿意发力,想也没想就打马跟上。
结果越走越不对劲儿,再往前,就过了自家猎场的划分范围了,就听到,前面齐家公子,嗷嗷大哭,山崩海啸的哭着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那小厮才明白过来,感情是马受惊了,自己狂奔出去的,方才没有呼救,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忘记了呼救。
小厮连忙也高声呼救,这公子哥的,要是有半点儿磕着碰着的,到时候不光他们府上的老爷贵人们饶不了自己,连猎场的主子四爷,也能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终于,呼救声被在附近猎兔子的顾天润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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