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那年,边城在泳池救了她一命,却遗留了一本法律系的参考试卷在游泳馆,她通过那本考卷知道了他的真实姓名和他所在的系。
那个夏天,天朗气清,她听说边城在校内的中心花园,带着考卷径直地去找边城。午后的阳光酷暑难耐,中心花园内根本没有人。
她很快就看到了边城的身影,正欲上前,忽然看到边城身前有个中年男人,怒气汹汹。
“边城,你就这么对待你的父亲吗?我们边家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小孩!只有你父亲死了你才会反省吗?”
边城自始至终地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那个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么对你的父亲!”男人厉声道。
边城这才徐徐仰头看向来人:“她不是那个女人,她是我母亲。”
“所以,边城你不要父亲,只想跟着那个坏女人吗?”
“请不要这么称呼我的母亲。”声音抑扬顿挫,不容置疑。
“是她把你爸爸弄成这样的。臭小子,我真想打你一顿。”
宋矜语不知道那时为什么头脑一热,在那个中年男人的手掌落下的瞬间,挡在了那个男孩的身前。
那个滚烫的巴掌让她记忆犹新。
热辣又疼痛,使得她大半个星期都肿了半边脸。
回忆重现,这次她鼓起勇气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可以摊开内心接受她一次。
南城,合联律师事务所。
“魏律师,边律师真的有事……”
“你没有预约……”
安娜没想到这位魏洲律师不来就不来,每次来合联事务所都像是吃了火药,今天更是不顾她的劝说,直接朝着边城的办公室去。
她怎么也拦不住魏洲,魏洲绷着脸,直接推开了边城的办公室。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让边城徐徐抬眼,对上了魏洲,二人的眸光里有箭弩拔张的气势。
安娜解释道:“边律师,我刚刚跟魏律师说了,您正在忙,可是……”
边城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双手交握,淡淡道:“安娜,你先出去吧。魏律师我来招待。”
门再次合上,魏洲自然而然地往沙发上一坐,旋即抬眼道:“说实话,我并不想来合联,我答应了师父,既然离开了合联就不会再来,但边律师难找,以至于每次都需要我亲自拜访。”
“宋知光已经解约,我和魏律师应该没有什么公务上的联系吧。”边城声音寡淡。
“其实我有些可惜,我很想站在法庭上同你面对面的交锋一次。”魏洲轻轻笑了声。
边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现在挺好的,不浪费司法资源解决了问题,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举两得。”
“嗯?边律师也是会怕浪费司法资源的人?”魏洲故意扬高了声音笑道。
边城双手交叉,昂着下颌盯着魏洲,想听听他还想说些什么。
“你父亲边祈泽大律师,他当年可是南城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可现在呢,像是一个失智的凄惨老头。”魏洲冷森森地笑着,“前段时间业内入行十几年的律师们还在唏嘘感叹呢。”
边城感到心脏破了一道口子,他的父亲是他最难以面对的困境,他永远都得背负着让父亲跌入深渊的罪恶感。
他是罪人,永远无法原谅的罪人。
“砰——”
他手中的玻璃杯忽然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玻璃声。他明明毫无波澜,可身体仿佛一寸又一寸地被刀子划伤,已经鲜血淋漓。
边城紧紧蜷握双手,指节泛青,神情愈发难看:“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其实我今天应该是代替许汐来向你道谢,你在电影院救了她一命,毕竟那时候她哮喘发作,”魏洲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谢谢。”
边城喉结上下滚动,没有说话。
“边城,谢我也道了,我今天的目的,是想求你离开许汐远一点。
边城神情一僵,冷冷解释:“我没有靠近她,那天我只是在电影院偶遇了她。”
“是吗?那这是什么?”魏洲忽然抛下了一只金色方管的口红在边城的办公桌前,“一只过期三年的口红,为什么许汐还带着?”
边城抬眼看了看那只口红,又看了魏洲一眼,眼底沉沉地说:“魏律师,你因为一只口红来找我,你会不会觉得在浪费我们彼此宝贵的时间?”
魏洲怒气难消,在律所实习的时候,他就喜欢许汐,可许汐喜欢边城,最后二人分了手,他才得以趁虚而入。结婚多年,许汐对他不冷不热,但还算是夫妻合心。可直到边城来魏洲家拜访过,他就隐隐感觉许汐变了,或许一直都没变,只是之前她在隐缠着自己的内心,如今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魏洲已经难以控制住内心的冲动,他陡然间拽住了边城的衣领,眸光阴翳,叫嚣着:“边城,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打你。”
边城脸部线条冷峻无情,一字一顿道:“魏律师,我们都是学法律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都在干什么?”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林和联立在门外,脸色难看,厉声道:“还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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