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月摇头,嘟着嘴道:“还没有,这个入霜,知道娘子有危险,还不早些回来。”
“你呀,这可是皇宫,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茶汤倒入盏中,淡橙色的茶汤浓郁芳香,沈若皎满意地笑了笑,又道,“你也别老和入霜过不去,入霜这丫头,经历了那么多事,还能有如此心性,是个好孩子。”
“什么事呀?”敛月满是困惑。
沈若皎沉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既然入霜自己不想主动说,我们也别多问。”
敛月点了点头,嘟着嘴嘀咕:“可是娘子明明知道。”
风铃忽然哗哗作响,空气中传来几声轻响。
“入霜回来了。”敛月眼前一亮,拔腿就往外走。
沈若皎微微皱起了眉。
不对,这个声音,不是殿门长廊的方向,入霜回来,总不会翻墙吧。
沈若皎下意识想到白禛。
可是上次她有意警告过白禛,而且崔贵人刚被送出宫,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
不是入霜,不是白禛,会是什么人闯入寒翠宫?
难道,是柳坚?
自敛月出门过后,外边异常安静,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沈若皎心跳如雷,她才刚说过皇宫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转眼就有人入侵寒翠宫,这个柳坚,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移步到床榻边,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
手里的簪子恰好是上次坊市遇刺时戴的那一支,沈若皎愣了一瞬,想起那个玄衣男子齐真。
上次有齐真出手相救,这次她又该如何呢?
正当她出神之际,房间里的烛火忽然熄灭,沈若皎眼神晦暗,幽幽道:“来者是客,何必装神弄鬼?”
暗处传来一个男子的轻笑,年轻的声音听起来温润柔和:“小娘子的待客之道,就是拿着利器随时准备攻击吗?”
沈若皎挑眉,松开了手,簪子坠地的清脆声,回响在寂静的黑暗中。
“刚烹好的茶,阁下可有兴趣坐下谈谈?”
男子一时没说话。
沈若皎也僵直着身体,背靠着床沿。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倏然亮起。
桌案一旁,男子已经坐下,端起茶杯一口牛饮,然后啧啧摇头:“这东西,哪有酒好喝。”
沈若皎没有动,眯着眼打量他。
皮肤黝黑,鼻梁高挺,眼眶深邃,琥珀色的瞳孔幽深而冷淡。
沈若皎皱眉:“你是胡人?”
男子笑起来,脸颊上有个梨涡:“是,我叫哥舒毓,今夜能够遇见你这样的美人,是我的荣幸。”
沈若皎眼神却冷了下来:“哥舒毓?印离皇族?”
“你竟然知道?”哥舒毓似是惊诧,而后玩味地笑,“岐国皇帝的女人,和大漠里的女人真不一样。”
沈若皎嫌恶地收回了视线。
她见过印离的女人,印离是个尊卑分明的国家,贵族和平民,男人和女人,中间隔着一条鸿沟。
印离女人和牛羊没有区别,可以买卖交换,可以丢弃屠杀,贵族女人相比起平民而言,地位虽然尊贵一点,但本质并无区别。
而民风开化包容的岐国,有才能的女子亦可入朝为官,两国之间天差地别。
印离人野蛮残忍,阴险狡诈,眼前的哥舒毓虽然表情温厚,但沈若皎可以断定,如果她不配合哥舒毓,下一秒她就会血撒当场。
只是,哥舒毓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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