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不早,赶去朽木殿才是要事,白宇暂且将这抛之脑后,御着木剑,踏风而去。
二里之外,古苍巨木蔽日穿云的身影早早入人眼帘,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古之巨人,顶天立地,正因他,天不崩,地不裂,日月同辉,万物长存。
“嘎吱”
白宇推开朽木殿,一如既往的冷清,奇珍异草的芬芳掺杂着浓重的霜气翩然而至,明明是暖春,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丝毫不逊色。
一阵跌宕起伏的踏步声,柔和如三月绵雨的嗓音,“白宇,休整得如何?”
白宇谦恭道:“多亏了五峰主的鸿福庇佑,在下安然无事。”
文鸿卿笑意更甚,“哈哈,你这个性子与洪老一点不像,倒有几分无涯的模样。”
白宇暗惊,“九阳之一,枫君——枫无涯?”
文鸿卿语气平淡,正色道:“言归正传,白宇,那一夜的情形你可回想起些许?”
白宇顿了顿,依旧摇头示意。
“唉,或许这样也好,若你真的记起那一夜,怕是难以忘却,对你修炼一途百害而无一利,甚至留下不可磨灭的暗影。”
也不知是夸张与否,白宇的心弦已然绷紧,双目圆睁,迫切想得知真相,试探道:“可是出现了忌讳的禁忌之力?”
文鸿卿来回踌躇了几步,缓言道:“不,近些年禁忌的力量向来不安分,我等早已习以为常,并无大碍。”
接着,他的语气重了几分,“当夜第七峰有妖气暴动,且不是寻常小妖,而是令人惶恐难安,足以成灾的大妖,几乎是一刹那,惊动了数位峰主,为了避免流言蜚语,我等只好竭力压制,暗中追寻妖气的下落,可当我等寻至那所木屋,妖气凭空消失,只有昏厥倒地的你。”
“嘶”
白宇的脑袋一片空白,像是遭土匪洗劫,轰隆的耳鸣声不断,心难安,他能笃定,那妖气定与珠子脱不了干系。
文鸿卿惋叹一声,自顾自说着,“短短半载之内,我苍穹的怪事不断,或许那夜的妖气就是一个征兆,天意弄人。”
有后辈在旁,似乎不宜多说,文鸿卿忧色消逝,恢复如初,聊起天来,“听说煮剑大会上有人请愿见剑主,不知可有此事?”
白宇闻言,赧然一笑,“那个……昔日不懂事,触犯了剑主声望,实在是晚辈的大罪啊。”
文鸿卿纸扇遮面,笑意难掩,“哈哈,无妨无妨,小小玩笑话,不过细想来,这么些年你倒是唯一一个说出这鸿愿的人。”
说起剑主,白宇是心有遗憾的,虽说与他老人家待过半月,不过并未见识到唐领头曾说过的那般神威。
灵铸剑峰,唤醒剑冢,滴血凝剑魂,一度超脱了凡尘的禁锢!
“五峰主,那位剑主大人真有这么神?”
文鸿卿莞尔一笑,道:“若你日后有幸目度,自然知晓,剑主大人的神不止于他的剑,而是他在妖祸大乱时的壮举。”
妖祸大乱四个字白宇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奈何她生在今朝,只可耳闻,不可目染,光凭他人的廖廖数语,怎能真正体会那个时期的壮阔与暴乱。
“的确,于你们而言,那次战乱距今太远,道听诉说而来大都是九阳的传闻,其实不然,九阳之所以为凡俗津津乐道,只是因为时势造英雄。
初露峥嵘的他们恰逢妖祸大乱,各显神通,以不拘一格的手段,傲视群雄的气魄闻名于世,但论起灭妖大任终究是落在剑主的身上,他不顾自身的安危,舍弃本命灵器阴阳墨盘,只为永世镇压难以抹灭的大妖,自从那之后,剑主大人也销声匿迹。”
白宇大惊失色,要知道本命灵器相当于自己的另一半,尤其是修至上位者,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就冲剑主大人这一举动,足以称得上舍小家为大家,造福尘世。
忽的,白宇萌生一个疑惑,“剑主大人身为剑之主,其本命灵器为何不是剑,而是罕见的墨盘?”
文鸿卿的脸色凝固了几息,眼神中闪过一丝赏识,喃喃而道:“白宇,你要明晰一点,修剑的范畴极大,小至剑气,剑意,大至剑势,剑域,繁杂琐碎,浩瀚无垠。
有一语流传在众剑修之间,任修其一,登峰造极,而剑主修的剑不是寻常人等可触及的领域,名谓剑之命魂,剑修者的第二重化身。
据说这对修士的精气神压迫极大,入魔,入邪都是常事,倘若他的本命灵器再为剑,怕是得魂飞魄散,这便是修行,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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