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温柔,每一个字却都像刀子,割在阮窈的心上。
她想起了霍衍之。
和那个男人意外荒唐的一夜之后,他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说要娶她。
他说,阮家需要钱,他可以给。
她为了钱,为了帮家里渡过难关,点头嫁了。
她做好了所有受委屈的准备,甚至想过他会如何羞辱她这个落魄千金。
可婚后的生活,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霍衍之给了她一张没有额度的黑卡,说整个京北都可以是她的。
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家里。
他视她如珠如宝。
除了在床上。
霍衍之的索求是一场永不知餍足的掠夺。
他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而她就是唯一的水源。
他将她吞噬、饮尽,连骨头都碾碎了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仿佛这样就能永远地占有。
无论她怎么求饶,都不会停下。
他只会用滚烫的唇碾碎她的啜泣,用身体将她禁锢在怀里,一遍遍地占有她,用沙哑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霍衍之身上那种让人窒息的占有欲和近乎病态的渴求,让阮窈感到恐惧。
她也曾鼓起勇气问过他,为什么会是她。
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霍衍之给出的答案轻佻得像一句玩笑。
可他的眼神,却重得像一片终年被阴雨笼罩、不断下陷的沼泽。
那里面没有光,只有滑腻的、疯狂滋长的潮湿黏腻,带着扭曲将一切缠绕、绞紧。
那里面还沉淀着一种她看不懂的……一种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情绪。
霍家人也因为霍衍之的态度,对她爱屋及乌到了极点。
霍家的长辈拉着她的手,让她把霍家当自己家。
霍衍之的小姑姑送她昂贵的珠宝,说窈窈戴什么都好看。
后来,霍家倒台后,霍衍之的母亲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白眼狼,声嘶力竭的控诉阮窈的一颗心怎么都捂不热。
霍衍之入狱前,平静地和她签了离婚协议。
他说,“窈窈,以后没人再逼你了。”
他甚至替还不清债务的阮家处理好了一切,早就给她准备了一笔足够她挥霍一生的财产。
直到那时,她才察觉不对。
可一切都晚了。
霍衍之死了。
在狱中,自杀。
一滴眼泪从她空洞的眼眶里滑落,砸在手背上,很烫。
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沈煜看到她流泪,伸手想去擦。
“你怎么哭了?”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悦,“霍家倒了,霍衍之也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看,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阮窈眼泪掉得更凶。
是啊,她该高兴。
她摆脱了那个她以为是恶魔的男人。
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痛到好像被人用手活生生撕开。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恨他的,曾经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阮窈忽然不哭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又恢复了从前的娇软,“沈煜哥,你说得对,我应该高兴。”
她主动站起来,向他走近一步,顺从地靠进沈煜怀里,脸颊贴着他昂贵的西装布料,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沈煜心满意足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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