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借过硬的身手以及养蛊的本身,比伏宿更早成为了玄离心腹。
两人曾互相看不顺眼对方过很长一段时间。
都由衷希望另一人暴毙。
“鸢戈,鸢戈……”伏宿松开酒坛子,口齿不清靠过来,“我错了,要不你再甩我几鞭子……别记当年的仇了……”
鸢戈默默伸出一只手,将人用力推走。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她也记不清了。
伏宿被推得趔趄,摇晃几下站起来后,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然后定定望着栏杆,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东方忱喝得不多,理智清醒,见他这样连忙去拉,“你喝多了,快下来!”
“别拦着我!”伏宿豪情万丈挥开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鸢戈,我钟情于你!”
矮几上的酒液被这一声震得微微晃荡。
月色如银,高大青年的红发似灼灼烈火。
在场四人都被惊住,楚悠目光移到鸢戈脸上,她冷淡无表情,雪白小巧的耳廓泛红。
“砰——!”
喝醉的伏宿从栏杆上跌下来,仰面栽倒在地面。
鸢戈冷着脸走近,拽起他的一只手在地上拖行。
三人安静目送一站一躺的身影离去。
没一会,苏蕴灵不胜酒力先回房了。城主府连绵百里,占地广建得精巧,东方忱主动送了一程。
观月楼瞬间空荡,只剩楚悠和远处的守卫。
她慢慢斟了一杯,对着明月独自饮尽。
耳边格外寂静,显得刚才的热闹像幻梦一场。
楚悠摸向颈间的精致项链,紧紧握住了照片吊坠。
东方忱送完苏蕴灵,途经楚悠和玄离暂住的庭院。
此处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庭院中所开的花丛都由他精心养护照料多年。住在里面的人推窗见花,也算是他的一点私心。
回想起离开观月楼时,那道独自赏月的孤寂身影,他踌躇片刻,最终向着庭院走去。
同一时刻,庭院内走出道紫衣身影。
玄离刚千里传音处理了几桩麻烦事,此时出门准备去接回楚悠,不料在此看见东方忱,神色愈发冷淡。
“属下正要找尊上。”
“说。”
“方才伏宿醉了,鸢戈送他回去,苏姑娘也不胜酒力,我送了她一程。夫人还在观月楼独酌,似乎心情不虞。正好经过,想告知尊上此事,请您过去看看。”
玄离的视线落在东方忱身上,缓慢打量片刻,“你倒是识趣。”
东方忱笑了笑,客气让开路。
他很清楚,自己和楚悠是好友,也只会是好友。
紫衣身影从东方忱身旁掠过,留下一句:
“魉城治理得尚可,没砸了你爹的基业。”
东方忱蓦然扭头,慢慢吐出一口气,粲然笑道:“谢尊上。”
夜色已深,观月楼的月色愈发清冷。
烤肉架的炭火早已熄灭,矮几上杯盘狼藉,酒坛堆了满地。
花酿的酒香气顺着夜风淡淡飘来。
玄离一眼看见矮几前的纤瘦身影。
一手环抱膝盖,一手欲掉不掉拿着酒盏,脸侧靠在膝头,茫然望着天上的月。
轻缓脚步声走近,楚悠肩头多了件带体温的外袍,淡淡冷冽气息混在酒香里。
她没抬头,直接朝身旁靠过去。
温热手掌握住肩头,将她揽入怀中,发间所簪的桃花挨着玄离的颈侧。
秋夜里的风微冷,幽幽拂面而过。
两人静坐许久,玄离不曾开口问她为什么在此独酌,只问:“困不困?”
楚悠摇摇头,抬眼望着眼前棱角分明的下颌,“玄离,你有想家的时候吗?”
他垂眼望来,“除了你,我没有家。从前没想过,现在无需想。”
心脏好似鼓面,被狠敲一下,震得眼眶发酸。
水雾迅速积蓄成水光,眼眶盛不住,顺着睫毛滚落。
揽住她肩头的手不自觉收紧,玄离长眉皱起,抬手逝去她腮边的泪。
“想家了?”
“嗯。”她的声音带浓浓鼻音,“想我爸妈,还想妹妹。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连做梦也见不到。”
玄离亲缘淡薄,难以理解亲情为何物。
但见她如此,心仿佛被紧攥着,胸腔好似压了巨石般发闷。
根据从前她的一些只言片语,以及苏蕴灵告诉过他的,玄离知道她原本生活在一个环境极其恶劣的世界,意外穿越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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