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捏着包新得来的药粉,嘿嘿一笑。
“这么不识趣,就别怪老子用点手段了……”
“笃笃笃。”
屋门被轻撞三下。
“谁!”冯二循声望去,一道狰狞冷峻的兽影盘踞在门外。
不等他作出反应,大门轰然倒地。一只铁色兽爪踏入,地砖深深陷裂,黑暗中一对暗红的兽眼紧盯冯二。
没有瞳仁,似幽冥深处的地火,满是兽类的冷酷残忍。
它骤然扑来!
那瞬间,冯二的求生本能促使他从怀里掏出一样法器。狰狞血口当头合拢,刺目白光从他手里炸开。
“轰!”
凶兽口衔血淋淋小腿,被白光逼退至屋外,一缕黑雾从身上溢出。
冯二口中发出极凄惨的哀鸣,连断腿都顾不得,疯癫去抓地上的法器碎片。
碎了!他的傍身之宝碎了!
他费尽心机,不惜被打折一条腿才偷来的法宝就这样没了!
这样大的动静惊起了大半村民,屋舍接连点起灯。
“是妖兽!”
“妖兽下山伤人了!”
左邻右舍举着农具冲入冯家。
凶兽吐了断肢,凶神恶煞盯冯二一眼,像是有所顾忌,转身跃出院墙直奔深山。
村民们冲进来,只见到跃墙离去的黑影。
“不好啦!冯二老爷的腿被咬断了!”眼尖的村民大喊一声。
冯家的喧闹直至天亮才停歇。
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日,村里飘起炊烟。
大黄沾了满身露珠和枯叶,蹑手蹑脚钻回院子,惭愧地趴在灶房门口。
烙饼的香气不断钻入狗鼻子。
蓝衣青年系着襻膊,露出一截小臂,漫不经心搅着面糊。
混了鸡蛋和葱花的面糊倒入锅内,很快就成了一张金黄松软的饼子。
旁边支了个小锅,正咕嘟咕嘟熬肉酱。
烙完一盆面糊,玄离掀起眼皮望了大黄一眼,纡尊降贵弯腰,伸手轻抚。
修长手指从狗头缓缓滑至后脖子。
大黄狗躯狂颤,被摸过的地方仿佛有利刃挑开皮毛,悬停在它的要害处。
玄离捏着它的后颈,轻笑:“区区一境蝼蚁,逼得你泄了丝魔气。本座留你何用?”
正屋的门吱呀推开。
“早呀,玄离。”楚悠打着呵欠走出,瞥见玄离在摸大黄,目露惊奇。
自打捡回大黄,她就没见过玄离摸它。
“嘤嘤嘤!”大黄如见救星,尾巴摇得快起火星。
玄离盯着向旁人谄媚的背主东西,手上力度一重。
“你怎么捏着它?”楚悠弯腰凑过来,“大黄又跑出去玩了?身上好脏。”
少女背着日光,脸庞白生生的,脸上还有两道压出来的红印。
掐着后颈的力度渐松,他道:“是脏,打算给它冲洗。”
大黄乖顺得像条死狗,垂在玄离手上,被丢进大水缸泡澡。
楚悠不疑有他,洗漱之后开始吃早饭。
清晨天清气爽,早饭是在小院石桌上吃的。
肉酱抹到松软的饼子上,卷起咬一口,再配上热腾腾的米粥。
吃到一半,小院的门被敲响。
楚悠以为是隔壁赵婶子,没想到是冯二。
一向威风的他脸色惨白,被他的狗腿子着搀着,风一吹,衣袍都贴着腿,左腿膝盖以下竟都是空的。
“你又来干什么?”楚悠抄着柴刀,将人拦在门外。
冯二越过她望向院子。
蓝衣青年停箸对视,脚边趴了只毛发湿漉漉的黄犬,同样看了过来。
刹那间,冯二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的生死一瞬,断腿伤处突突跳着痛。
“楚、楚姑娘,”他咬牙挤出笑,额角渗汗,“昨夜村里进了妖兽,伤了我的腿,经历生死我想通了自己平日作恶太多,才有这一劫。”
“之前对你多有冒犯,特地来向你赔罪,请收下赔礼。”
冯二使了个眼色,身后的狗腿子立刻奉上乾坤袋。
袋口一开,灵石的光晕散开,堆得像小山。
粗略数去有近一千灵石。
楚悠满心狐疑,这怕是冯二的所有身家了,如他这种抠门性子,竟给她送钱?
“冯瘸子,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冯二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收下我的赔礼,过往的事一笔勾销,咱们在村里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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