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就是调度好,反正最后是底下的人去落实。
可柳施已经起身要出去了,“有什么不忍心的,天天看书也不成,走动一下学点实践。何况她那两个姐姐是指望不住的,下头的妹妹们也不用想了,小时小小年纪一颗心都在银子上,小暖小晚又学了本事,将来更不可能管家里头。”
说的是有道理,可谢明珠觉得这也太委屈了小晴一些,别的都出去闯荡了,或是专攻自己喜欢的,就偏将她一个人拘在家里管这些杂事。
便道:“这事儿不急,回头我问问她的意思,她若是愿意才好。”
“知道。”柳施应着,自出门去了。
然后谢明珠听着外头一阵响动,没多会儿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都快黑了,外头应该才下过雨,空气里带着些泥土草木混杂味,还有些芭蕉花的味道。
她起来到凉台上坐了一会儿,见楼下也没个人影,厨房那头倒是有动静,想来是孙嫂子在准备晚饭了。
略坐了会儿,看着敞开的大门口走来一个陌生人,还是光头,正疑惑什么时候家里认识这样的秃子?
那人就直径进了院子里来,环视了一周,目光就锁定在她身上,然后竟朝楼上走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人是谁谢明珠都还没认出来,就觉得好一副贼眉鼠眼,尤其是刚才他打量院子那一下。
很快人到楼梯上,谢明珠这才看清出来人是个和尚,还背着挎包,瞧着里头沉甸甸的,莫非是别家化到的缘?
那还真有些本事,在这种信仰丰富多彩的地方能化到缘。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和尚见了谢明珠,先是愣了一会儿,大抵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人家还能看到这般美人,多瞧了两眼。
还是个病美人。
这才反应过来,单手作揖,不等谢明珠这里反应,他就继续开口:“贫僧法号慧慈,自端州而来,欲在此地供奉观自在菩萨,方便信众礼佛,还望女施主大发善心,于功德簿里添一笔,届时诸佛护佑,保女施主阖家顺遂安康。”
说话间,那眼神就这样毫无遮掩地直直看着谢明珠。
对方居然打算要在此地修建寺庙,谢明珠近来在家里没怎么出去,也没听到衙门那边有风声?
不过既然人都到跟前来化缘来,话也说到这里,如果是真的,捐一些也无妨,于是点了点头。
和尚一听,心头大喜。
却听谢明珠问:“既是要修建寺庙,择址何处?可有衙门批文?”
她这只是常规问而已,毕竟就是和尚也是需要在衙门登记的,何况这还是要修建寺庙,不管大小,往后都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只是和尚明显就被她这话给问住了,愣了一下,“阿弥陀佛,衙门批文不在贫僧的身上,地址在城北。”
批文不在他身上,谢明珠倒也觉得可能。毕竟既然打算到这里来修建寺庙,那不可能只有一个和尚。
但城北?他是认真的么?那城北现在只怕是一块建茅房的地都划不出来。
于是挑了挑眉,“你确定是城北。”
“对,是城北,肯定是城北。”和尚细细想着,城南听说全是有钱人,那些从各州府迁移来的大世家,城西现在也人满为患,城东也是最早玉州逃难来的人安生落户之地。
那只能是这城北了。
虽然一开始这和尚张口化缘,没什么问题,可是谢明珠现在很肯定,这一定是个骗子了。
头上连戒疤都没有,脖子上也好,手腕上也罢了,念珠也没得一窜,就这一身僧衣,她看这料子也像极了银月滩最近才染出来的。
僧衣也是崭新的,上头还能看到折痕。
但是她不敢一下揭穿,怕对方恼羞成怒动手。
毕竟现在自己肚子里可还有个小生命,于是不动声色道:“既如此,劳烦师傅坐下稍等片刻,我家里掌家的是我二嫂,既是要修庙塑像,那一两二两的,哪里够?”
本来听得要等,和尚有些不愿意,但转而一听谢明珠这口气,是要捐不少,顿时就来了兴致,“那贫僧就打扰了。”
谢明珠也趁机起身,给他倒了茶饮,“师傅稍等,我去寻二嫂过来。”随后朝着厨房去,想着先知会孙嫂子一声,再和她一起从厨房那边的楼梯下楼去。
她这才进到厨房,忽然就听得院子外面传来闹闹哄哄的噪杂声音,好像还有人在大声喊叫:“就这,我看着他往这头来了。”声音里全是愤怒。
谢明珠顾不得和孙嫂子说,急忙将厨房的门给关上。
孙嫂子一脸疑惑,“夫人你这是?”一面又好奇地朝窗外瞧去,“怎来了这么多人?”莫不是家里的小时小姐惹了事儿?
那也不应该,小时小姐这会儿和阿隼少爷应该在后面的池塘边吧。
而且她看这些来人,好像是沿街不少人家老少爷们,又是举着扫帚拿着菜刀的。
看她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谢明珠猜着,多半是被那和尚骗的,这会儿找来了?
果然,她正想着,就听得凉台上有动静,随后是咚咚的响声,她连忙从门缝里看过去,但见那和尚一脸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朝着后面的楼梯下去了。
看那样子,是要往后面的荻蔗林里去。
见此,连忙问孙嫂子,“后头有人么?”她问的是后面阿虎他们那排屋子里。
“有啊,小时小姐和阿隼少爷应该在池塘边,柳夫人喊了阿虎兄弟两个,带着喜桂在小屋子楼上摆弄神龛。”好像莫嫂子一个下午也在那里。
谢明珠一听,就没那么担心了。
而且她看着找来的人群里,好像阿骏也在,感情是衙门也知晓这假和尚到处骗人了钱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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