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大嘟嚷着,“都是结算了工钱的。”也没叫人白做啊!
这话一说,谢明珠还没顾得上叹气,后面的宴哥儿就先唉声叹气起来,“大牛哥,你这样往后可找不到媳妇啊!”有媳妇也要给气跑的。
结工钱怎么了?难不成还不能有点人情来往的?
牛老大给他们母子俩弄懵了,只回头不解地看着三个弟弟。
好在这次三个弟弟开了巧,牛老二笑道:“也是,明珠姐考虑得周到,我们外祖家那边隔三差五没少来帮忙,也不是次次都结工钱。”
就比如今日他们兄弟几个来这摊位帮忙,也没要工钱。
而谢明珠也没真叫他们空着手回去,这是情份。
牛老大还是没转过弯,但谢明珠见有人终于明白了,懒得再解释,只拿了几个灯盏放进去,还有两把雨伞,“咱这里都是些百货,我也不知什么合你们的心意,就瞧刚才哪些最是热销,我就给你们放里头,想来拿家里去,总是有用途的。”
可几个兄弟看着一个大筐都装满了,急了起来,牛老大更是连忙拦道:“明珠姐,我知道了,你可快住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下去,你们可亏大了。”
“朋友之间,说什么亏不亏的?何况这过年,本来也要往你家送年礼。”这以后还有不少合作呢!谢明珠自然是没有吝啬。
好说歹说,兄弟几个才搬着筐回去。
谢明珠一扭头,就看到王机子和四个孩子齐刷刷地望着牛家兄弟去的背影,看得好生出神,“你们这是瞧什么?”
王机子摇头感慨,“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见这么实诚的人,还兄弟几个都整整齐齐的。”
谢明珠扯了扯嘴角,没理会他们这无聊劲儿。
不过这兄弟几个实在是情商略低,看着牛大福夫妻也不是这种人啊。
一面朝摊位走去,但见这一折腾,人又少了许多,长皋已经开始准备收拾边缘的货物了,便转身拿筐过去。
见她此动作,几个孩子也连忙起身来帮忙。
只是筐被月之羡给截下来,但见他从货摊下面拉出几个沉重布袋子来,用力提起就往里装,一阵铜钱摩擦的美妙声音顿时传出来。
几个孩子的眼睛都瞪圆了,一时看待在了原地,好不激动,“爹,里面都是钱么?”
王机子也被吸引了过来,忍不住感慨一声:“这钱也忒好赚了些吧?”
月之羡也高兴,“亏得是杂货铺关了门,回州府过年去了,不然未必有这么好的生意。”
毕竟他的货物虽然比杂货铺是便宜些,但却没有杂货铺里齐全。
而且这一次有人看自己挣了钱,只怕往后也会有人跟风。
所以其实也就是赚这一次罢了,再有那些东西耐用又高,下一次可不敢带同样的货了。
不然肯定会压货。
因此他这心里都打定了主意,得赶紧趁着过年杂货铺关门,将这些货都给出手了。
货若是能出个七七八八,那开杂货铺的事情,也就先不着急了。
几个竹筐,一下就给装满了铜钱,还有一袋五六十斤重的碎银子。
谢明珠也有些唏嘘,本来还觉得这广茂县除去了州府来做生意的那些人后,家家户户的穷,没什么银钱。
但没想到,其实手里还是能挤一些出来的。
可是现在钱庄的人有放假回州府了,这些铜钱是没法存放到钱庄去的,所以长皋那里劝着:“阿羡你们先把钱送回家去,我和长殷在这里装货。”
月之羡却想,这么多钱送回家去作甚?而且放在哪里?摆了摆手,“不用这样麻烦,我直接送到对面衙门里去就是。”
真有人见财起意,也不敢将主意打到衙门里头去吧?
谢明珠听罢,觉得这主意好,又想明日还要摆摊的,便将他拦住,“那别急,货也一并放到衙门里去。”明天不就更方便了?
“还是媳妇你聪明。”月之羡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开始和长皋兄弟两个往车上搬货。
谢明珠和王机子带着几个孩子,也往其他筐里装东西。
很快,这车来来回回跑几趟,这里就收拾完了。
那长皋遥望着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的衙门,“还是咱这衙门好。”真为民服务,要是在那顾州等地,别说是往衙门里寄存货物了,就是在那大门口多站会儿,人家的腰刀就都架到脖子上了。
此话让王机子也感慨良多,也是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样做官的了。
难怪谢明珠和月之羡这样心甘情愿地拿钱出来,又如此积极。
试问,但凡是有志青年,哪个碰到这样的好官,能不全力以赴呢?
他瞧着这广茂县,心想照着这样的势头,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广茂县必然能变另外一番天地了。
货物都寄存在衙门里,车自然空闲了下去,别说人都坐上去了,连猫儿狗儿也爬上去。
也就是那骡子吭哧吭哧地在前面开路。
到了长皋家,这才全下车。
骡子连带着车,就暂时放在这边,明早他们兄弟起来,也好将货物装车。
如此,谢明珠一家子方慢悠悠走回去。
可惜没得月亮,但就靠着那一盏小灯笼微黄的亮光在夜色里,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猫狗的打闹,寂静的路上也热闹起来。
下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天亮之后才慢慢停下来,昨日月之羡才卖出去的那些油纸伞,不少人立马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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