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一脸认命的可怜表情,那双往日里神采奕奕的风流眸子里,只剩下了紧张。
谢明珠被他这忽然的急速话语惊了一下,随即见他这副可怜的模样,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心软,忍不住失笑,“当真就在山林外围?可我刚才听说还抓到野鸡了。”
山林外面,还有野鸡?
月之羡不确定媳妇到底有没有生气,但还是秉承着坦诚之心,“真的,你要是信不过长殷和奎木,你可以问阿来和阿畅,他们今天去那边砍树,遇着我们了。”
既然还有证人,那谢明珠也就没在怀疑了。
而且月之羡也不至于为了这事儿骗自己。
但既然已经开了口,她也是继续解释着,“你也别觉得我管着你,而是你作为这银月滩的人,应该是比我明白那瘴气的危害,这岭南一年到底有多少人死于瘴气,想来你心里也有数。我不希望你抱着侥幸之心,如此漠视自己的性命。”
说到这,想起这一阵子他与自己这一家子,也算是融在了一起,其实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家人了。
她只是浅浅地想了一下,如果是以死亡的方式失去月之羡,她就会觉得很难过,心像是被什么刺痛了。
她无法接受。
所以也是由心而发,“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大家都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她后面那句话很柔很轻,但却足以搅乱这一地月光涟漪荡漾。
垂着头不敢看她的月之羡听到这话,倏地抬起头来,俊美的脸上,一双眼睛里盛满了难以置信,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喉结上下滚动着,平日里温润的声音此刻像是被海边的砂砾磨过一样,“你,也会为我难过么?”每一个字,都满怀着希望,生怕眼前她对自己的担忧,会如同海面的泡沫一般,下一瞬就碎掉了。
“自然。”谢明珠觉得这纯属是问废话。
若不会担心他不会难过,那还管他去不去山里?
可一想到他想去山里是为了挣钱,甚至是为了给自己打首饰,谢明珠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一脸郑重地看着他,“月之羡,我希望你爱惜自己的生命,就像是爱护我们一样。”
一声算不得好听的螺号声从厨房里传来,突兀地打破了这此刻仿佛静止了的时光。
谢明珠抬眸望过去,就见小时如同小炮弹一般从厨房里冲出来,小晚的埋怨声音从后头追来:“小时,你又吓我!”难听就算了,而且还吵人。
虽然他们家在村子最边缘上,可夜里的银月滩,如果忽略那礁石山外面传来的阵阵海浪声,其实是很安静了。
下一瞬,小时就一下撞进月之羡的怀里,“爹爹救命。”
月之羡忽然想起这小丫头刚才一进厨房,就得意洋洋告诉自己朝媳妇告状的嘴脸,起身抱她同时,忍不住伸手往她额头上戳了戳,“你个小叛徒。”
“才不是小叛徒,娘说我是贴心小宝贝。”小时笑盈盈的,压根就不怕月之羡发脾气,反而在看到小晚追来了后,连忙抱紧月之羡的脖子,“爹爹快救我,四姐要把我打死了。”
小晚一脸怒火,见小时抱上了爹的大腿,转头就去找谢明珠,“娘,她又凑在我耳边吹海螺。”声音炸响的那一下,给她吓一跳。
月之羡不等谢明珠开口,只见她眼神一变,立即就将小时放下来,他要坚定地和媳妇站在同一阵线上。
小时懵了,“爹爹,你怎么把我放下来了,呜呜呜。”
这会儿小晚的巴掌已经拍在她屁股上了。
她那多灾多难的屁股。
偏偏娘喝茶,一副置若未闻的样子,爹也成了娘的狗腿子。
这个家没有人爱她了。
谢明珠是不会教育孩子,但是她知道这种多子家庭,内部矛盾就要他们自己解决,家长坚决不能干预。
所以哪怕小时最小,可错了错了,不能因为她小就要偏袒她。
这样只会让她以后肆无忌惮,大的也会受委屈。
现在小晚打她,那是她罪有应得。
也只有打了,她才会长记性。
小晚也才不会觉得委屈,认为自己不背爱。
何况小晚也不可能真往里死揍她。
谢明珠压根就不用担心姐妹俩的身心健康。
而且要不了多会儿,她们俩就会自己和好的。
见月之羡也没插嘴,逐问起他:“中午小晴她们做了凉面,给你们都留了,我去调酱汁拌上,一会儿吃点。”
“嗯。”月之羡点头如捣蒜,立马起身殷勤地跟上她,“我去帮忙。”
谢明珠没拒绝,想着一会儿过去,正好将厨房里的孩子们打发出来,“你挖回来的都是什么?”
“不是,是砍回来的鸡血藤。”他倒是看到不少何首乌和黄精,可惜今天出去只带了柴刀,没带锄头。
不然就直接给挖回来了。
另外还顺着那边的栈道下了海滩,捡了不少肥大的海蛎回来。
当然,他今天其实主要是去那边的崖上,看看崖盐厚不厚,什么下陷阱抓野鸡,其实都是顺便的了。
盐倒是凝结了不少,明天还得过去撬一些回来。
想到这,连忙给媳妇报备,“明天我还要去那边,弄些盐回来。”上一次家里晒了海货,费了不少盐,现在有时候捡了海货回来,一下吃不完,又没海水泡着,只能多放盐。
所以这一阵子盐消耗也快。
谢明珠听得他是去做正经事,倒也没有阻拦,只是问着,“安全么?可要带着绳索?”既是崖盐,显然是在危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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