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他一下,栗音好像才看清楚他的面目似的,收手惊讶道:“怎么是你。”
黎乘风面容阴沉:“怎么不能是我?你以为是谁?”
男人皮相俊美,室内宝珠照明的光辉并不强烈,渡了层幽幽晦暗的冷光,他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
不久前才从两位道门长老手下过了一趟,黎乘风身上有伤,负伤在身,她又已经是小道君的修为,一剑刺得他气血不稳。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还敢杀个回马枪,连他此行的同伴也以为他暂时撤离了。
撇开那些碍事的人,黎乘风循着白日里那些长老们闹出的动静,一直找到了她这里。
栗音看见他动作,想起季小道君说过,发现了魔修的踪迹,他身上的伤估计是被围剿所致。
“受伤了还敢往这里跑?”栗音并不怕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黑眸阴郁,黎乘风扯了扯唇,语气不善:“那谁该来?”
栗音只答:“道门岂能容魔修横行…”
黎乘风冷笑打断:“那你怎么在这?”
他说话仿佛咄咄逼人,栗音失去耐心,放弃再说那些场面话:“你到底想干嘛,秘境里的异动也是你们做的吧,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竟然自己闯进来。”
她手里握着剑,想起什么,看向了他的手,他的手背在身后。
但刚刚已经看见了,他手上戴着只半掌手套,不偏不倚遮住了手背。
“看在你身为炉鼎的份上,现在离开,不然等道门的修士来了,你就只能横着出去了。”栗音好言相劝。
奈何男人并不领情,黎乘风对威胁不以为意,冷笑说道:“只怕你的姘头们先打起来。”
他放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当着她的面,慢慢调整起手套的位置:“你大可把人叫来,魔修和魔修私会偷情,任谁来了也挑不出问题。”
栗音也不受他威胁:“世人皆知我和魔修有仇怨,你大可继续泼脏水,看谁信你。”
黎乘风面色愈冷,干脆直接揭下了手套,露出了采补印:“你忘了?我身上也有你的印记,看他们信不信…”
他微微眯起眼睛,黑眸不无恶意,说道:“妻主毫无担当,只敢采补,不敢承认,在这里可是常见的事情。”
男人冷笑,从未想到还有这种刁钻的角度,而这角度竟然被一看就恣睢难驯的魔君坦言说出口,栗音属实意外。
她面露震惊,立时否认:“谁是你妻主,你别乱说。”
明明威胁到了她,黎乘风面上却不见喜色,脸色更难看了,话音冷然:“你真以为,你那些道修的相好会包庇你?”
直觉他话里有话,栗音顿生警觉:“你什么意思?”
黎乘风冷哼一声,并不答,面容冰冷:“跟我回魔域,现在还不晚。”
闻言,栗音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被打到哪里了…”
只差直说他的脑子被打坏了。
男人一脸阴沉,当即再度伸手,意要抓她带走。
如今修为不似初见那般差距,栗音闪身躲过,尚且有了周旋的余地。
接连交手几次,察觉他并无杀意,她心里愈感古怪。
“我凭什么跟你回魔域,你总得给出理由。”少女身法灵活,又躲过他一掌。
“又或者。”她后退了一步,忽地轻轻笑了一声,静室里光线昏寐,给她的轻笑和话音染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暧昧和暗示。
“你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听一听你的话也无妨。”她低声说道。
回应她的是一句男人的怒骂:“混账!”
在室内动手,黎乘风一直收着力道,并不想把不相干的人引来,此时听她一句调笑,他像是气极,挥手一道风刃。
风刃撞上了桌椅,溅起一片碎屑,唯独和她擦身而过,落了个空,分明无意杀她,也无意伤她。
这般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的威胁只能变成对她的放纵,栗音胆子更大了些。
“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她好奇地问,“如果我在这里对你做些什么,你哥哥也能感受到吗?”
她还记得噩生府的双子身有共感,新奇独特,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奈何回应她的又是一句怒骂:“下流。”
风刃在脚边溅开,栗音干脆躲也不躲了,一脸单纯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
黎乘风站在不远处,面色冰冷地看着她。
说谎,分明就是那种意思。
他心道。
他和哥哥的共感在魔域不是秘密,噩生府府主虽为教养他们长大的义父,令二人共感实为一种威胁和牵制。
但架不住旁的人想法龌龊,尤其魔域风气本就开放,玉欢宫更是靠双修起家,多的是人妄想,这等共感的双子只能同时笑纳,一享齐人之福。
黎乘风对那些觊觎向来没有好脸色,修为高了之后,见一个杀一个,久而久之,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双子共感的浑话…
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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