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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1 / 2)

时鸿暗暗抬眼,瞧着程慎之面色如常,又壮着胆子问出憋了许久的疑问:

“不过,宁王妃她……”这话还未说完,程慎之眼风已如利刃般扫来。时鸿喉头一滚,硬生生改了口,“不过,那个人的死,若按那日我所阅的卷宗记载,白挽应当也脱不了干系吧?纵使不算主谋,怎么也算得上是个帮凶。”

时鸿顿了顿,见程慎之并未制止,便继续道:

“您先前说过,要让所有加害之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既然白挽牵涉其中,王爷为何不亲自处置,反倒是假手于人,特意让达庄进宫与白挽相见?”

程慎之本惦记着满案候着他临幸的卷宗,听着时鸿发问,他沉吟片刻,才平淡道:“白挽确实牵涉中秋夜宴之事,但归根结底,阿鸾并非直接死于她手。今日让她这般痛快了结,已是便宜了她。”

“况且,白挽于本王终究有过救命之恩。这些年来她做的桩桩件件,虽说是害多于益,却也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程慎之声音一沉,话锋一转:

“但是达庄不同。”

时鸿闻言,这才回过味来。方才在牢中,达庄与白挽的每一句对话他都听得真切,只是后来场面骤然失控,那匕首刺人心口刀刀见血,哪里容得人细想。

此刻被程慎之这一提,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才渐渐浮上心头。

并未察觉到时鸿走神,程慎之已跟着思绪继续讲下去,不知是说与自己,还是说给谁听。

“本王曾派人去南部查证。达庄与白挽当年所在的山村,十余年前确毁于一场大火。三十余口人在火中死伤殆尽,许多残缺的尸骨都无人收殓。

而那周边县城也有人记得,火灾过后不久,县令收留过一对避难的父女,时机名姓都与白挽父女吻合。”

而在那之后,由白挽服侍的县令之女竟意外身死。后经查实,确为白挽下毒所致。”

程慎之声音沉闷,下了定论:“达庄说她背负了几十条人命,大抵不虚。”

“这白挽竟然如此心狠手毒?!”时鸿这才串联起前因后果,不由大惊。他不认识达庄,却与白挽有过几面之缘。万万想不到,在那副娇柔婉转的皮囊之下,竟藏着这样一段阴暗血腥的过往。

他猛地收住脚步,“那……若达庄就此死了,岂不是太冤枉?!”

时鸿心头顿时涌起对达庄的同情,脑海中已勾勒出一个火海逃生、忍辱负重,一心只为手刃仇人的悲壮形象。

“要救他你现在便去。”程慎之脚步未停,“毕竟达庄此人,亦非全然无辜。”

“啊?”有些犹豫的时鸿顿时快走几步,连忙跟上程慎之的步伐,“还有内情?”

“达庄虽家破人亡,值得怜悯,但他也曾是个欠下累累赌债、险些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赌徒。”程慎之语气一冷,皱着眉继续说:

“当年白挽父女从县城逃离后,痛失爱女的县令倾尽家产,通缉他们二人,只求以命抵命。

而达庄仗着自幼与白挽相熟,趁机大肆敛财,三天两头卖出些真假难辨的消息,最后连县令一家都为买白挽的情报倾家荡产。”

程慎之向后一瞥,见时鸿已经怔住了,语气缓和了几分:

“后来,是望春楼的掌柜替他还清债务,将他从泥潭中拉起。又派人严加管束,这才给了他一条生路。”

“望春楼?”时鸿没料到此事竟还牵涉此事,茫然抬眼望向远处,喃喃道:“这事……难道林公子也有参与么?”

入目是满墙的朱红,那浓重的色泽并未带来半分暖意,反让时鸿想起方才牢房中飞溅的鲜血与难以驱散的阴森。

程慎之没有答话,已径自步入机要阁。

时鸿站在机要阁门口,抬手看着尚存血迹的掌心,忽然觉得达庄是生是死,白挽是善是恶,似乎都不再重要。这重重宫阙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方方正正地将人框在里面,憋得他喘不上气。

他抬眼望向机要阁内,程慎之已端坐在案后,提笔处理起堆积如山的卷宗,仿佛已被规训成只知处理政务的刻板偶人。

时鸿摇了摇头,咬牙走进机要阁,重新铺开上午未写完的管理条例。

程慎之抬眼瞥他一眼,笔尖未停,心中却是欣慰了几分。至少在这冰冷彻骨的京州城中,还有一人,真心实意地在他身后。

……

时光在卷宗翻阅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程慎之登基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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