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此刻,面对程慎之刻意的疏离,白挽恍若未见。她稳住心神,脸上扬起娇羞动人的笑容:“王爷整日操劳,实在辛苦,奴家看了心疼。”
莲步轻移,白挽将汤羹放在桌案上。
“奴家借住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做些小巧功夫,若能替王爷解乏一二,便是这汤羹的荣幸了。”
“劳白姑娘费心了。”
程慎之此刻并未觉察白挽心中的弯绕,只是被打断了思绪,略显烦闷。他抬头看到汤羹,面色稍缓,也不忍拂了白挽好意,伸手去端。
白挽巧笑嫣然,看准时机同时伸出双手。青葱手指托起汤盅边缘,恰好碰到程慎之带茧的指尖。
“奴家冒昧!还请王爷赎罪。”白挽娇呼一声,故作惶恐地俯身下拜。
弯腰间,绯红裙摆摇曳晃动,一抹雪色肌肤自领口若隐若现,恰好落入程慎之眼底。
“王爷,奴家久居山林,不识京中风物人情,全赖王爷顾念旧恩,才有幸侍奉左右。”
白挽声音酥软,眼中泪光盈盈,不等程慎之回应,她仰起脸来,露出一段欣长的脖颈,像是哀鸣婉转的天鹅。
“奴家父亲让王爷带奴家进京,也不过是盼着奴家能在京城寻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王爷让奴家得以长居府中,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饮食起居间略尽绵薄之力。”
“还请王爷怜惜奴家的一片心意吧。”白挽尾音打着颤,像是钩子裹着蜜糖,一寸寸撩人心弦。
程慎之脸色愈发冷峻,双眼像是被寒冰浸透,无声无息间便盯住了白挽的眼。
白挽心头微颤,却仍不肯退却。那时边境初遇,他不也曾这般冷若冰霜?
她暗自宽慰自己,腰身却放得更软,愈显得柔弱无依、楚楚动人。
程慎之垂眸凝视着她,指节轻击桌案,始终未发一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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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寒髓珍玉 如此珍贵之物,就这么轻描淡……
烛影摇红,映照书房一片暖色。
白挽抬手轻抹眼尾,入手一片湿润。
“王爷……”她声音楚楚可怜,却仍忍不住抬眼望向她心中的战神。
“白姑娘。”程慎之忽然起身,身上绣线密织的鹤影在烛光中暗自流光,“你们父女的救命之恩,本王一直铭记于心。”
他缓步走到白挽面前,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你且在府中安心住下,一切衣食起居自有人打理,不必再多费心了。”
他垂眸看向眼中含泪的白挽,目光掠过她发间那支振翅欲飞的鎏金蝴蝶簪,眉目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至于你父亲所托婚配之事,本王也会请王妃代为留意,选出品貌皆佳的世家公子,供你挑选相看。”
“可是王爷,奴家别无他求,只愿……”白挽声音更软,想借着深夜向面前之人倾诉衷肠。
“夜已深了。”程慎之截断她的话,“白姑娘早些回去歇息吧。”
窗外凉风吹过,烛火跳动,将白挽的影子在地面上颤得扭曲。
白挽轻咬银牙,犹豫一瞬,终是缓缓起身。裙裾落在青石地砖上,拖出一个不舍的弧度。她略一福身:“今日之事,是奴家僭越了,还请王爷……早些休息。”
说罢,白挽披着一身夜色离去,那只金蝶也随之飞远。
不过片刻,早已候在廊外的王叔悄然而入,主仆二人低语良久。
……
程慎之回到卧房时,宁鸾已然熟睡。
卧房内并未点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青松般清新的甜香。程慎之立于床前,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
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那条红绸依然如楚河汉界,牢牢横跨在床铺中间,不声不响将两人隔开分明的界线。
程慎之静静凝视着宁鸾熟睡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细碎阴影,一头青丝散漫开来,挡住白皙精致的脸庞。
宁鸾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中,怀里紧拥着半只软枕,呼吸轻缓得几不可闻。
程慎之眸光眸光微暗,他知道,她一向如此。越是无人可依,越是将自己抱得更紧。
程慎之在床前伫立良久,内心天人交战。终是难以按捺那份汹涌的冲动,俯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触碰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
然而,指尖终究停在那道红绸前,不敢再逾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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