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整天哭鼻子,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不是还许愿要变勇敢吗。难不成你是眼泪做的小猫?”
陶昕玉红着脸辩解:“我没有整天哭鼻子……”
他扯了下周闯的脸:“再说了,都是因为你说话不算话,我才这么想哭的。都怪你,臭蛋哥哥。”
“什么?!”周闯气得头顶冒烟,故意颠了他一下:“胆子不小,你刚才怎么叫我的?”
“臭蛋臭蛋!”陶昕玉大声重复。
“再说我可就松手了。”周闯虚张声势地吓唬着,见陶昕玉不害怕,于是真的将托着他的那只手放开了。陶昕玉两只手把他肩膀抱得紧紧的,攀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受影响。
周闯头疼地带着小猫往家里走,路上还跟遇到的街坊邻居打了招呼。
邻居笑呵呵地看着陶昕玉:“这是又去哪玩了啊?把小玉给累成这样。上婆婆家去吃点心,去不去?”
陶昕玉害羞得不敢见人,把脸藏在周闯怀里很小声地吱吱怪叫。周闯替他回答:“打球去了。家里备着菜,不麻烦了。”
陶昕玉很快就没有力气了,哼哼唧唧:“哥哥,哥哥你抱着我呀。”
“我不是叫臭蛋吗。”周闯没好气地说。
陶昕玉毛绒绒的脑袋在他颈侧蹭来蹭去:“哥哥你一点都不臭,我最喜欢哥哥了。”
“黏人精。”周闯重新将他托住:“等会儿我把饭做好,你在家乖乖吃饭,不准出去乱跑,不准再偷偷做家务。我保证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你就带我去嘛。”陶昕玉又可怜兮兮盯着他,见周闯神色严肃,只好失落地说:“那你回来的时候,身上不许有臭臭的味道。”
“行。”周闯暗自松了口气。
“也不许再像之前那样受伤了。”陶昕玉急急忙忙地补充:“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不和你说话了。”
周闯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换一个惩罚好不好?玉儿不可以不理我。”
“换成什么呢。”陶昕玉懵懵地问。
周闯想了下,说:“要是再受伤的话就让我疼死算了。”
陶昕玉忙去捂他的嘴:“不行,这样不好,一点都不好。”
“反正怎么样都行,玉儿不可以不理我。”周闯说。
陶昕玉趴在他肩上:“我理你呀……”
话题还是被周闯插科打诨给糊弄了过去。
将陶昕玉在家里安置好,周闯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袁乐山蹲在斜对面的一棵树下等着。
周闯来到他面前,袁乐山叼着烟起身跨上电动车,两人一左一右并行着。周闯问:“几个人?”
“对面八九个,可能更多。我们这边顶多也就能组织到四五个吧,上回老葛他们负伤都还没养好,正缺人呢。”袁乐山说:“是场硬仗啊!不过吴庸也说了,只要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不然哥们儿怎么会叫上你。”
袁乐山口中的吴庸,是他现在所处的小团体的首领,一个高中退学后整天游荡在游戏室台球厅的富二代,因为说话不过脑子,每天不是惹事就是在惹事的路上。
一来二去,吴庸干脆花钱自己雇了几个小混混,专门负责替他打架。有时他还带着小弟四处逛,以为自己跟皇帝出巡似的,却不知道别人背后都拿他当冤大头。
这帮人实在也没什么真感情,利来而聚利尽而散,前一天称兄道弟,第二天被仇家逮到,马上就能互相出卖。
周闯其实心里很清楚最好别跟这种脏人脏事沾边,之前他偶尔参与,一是看在袁乐山的面子上帮个忙,二是吴庸确实出手阔绰,让他挣到了足够改善生活的外快。
从被陶昕玉发现那次开始,后面袁乐山再找他帮忙他都是直接拒绝,但时间长了,念头难免又开始松动。
他太需要钱了。
两个小时后,周闯锁好自行车,拎着菜走到家门前。没等他拿出钥匙,门就先被人从里面拉开,陶昕玉仰头静静看着他,咬住了嘴唇。
虽然回来的路上,已经跟袁乐山确认过很多遍自己看起来有没有异样,此时周闯还是难免心虚:“怎么样,我身上没味道吧?”
陶昕玉摇摇头,坐回沙发上继续看书。
他这反应让周闯更紧张了,放下手里的菜,借着倒水的动作挤到陶昕玉身边:“哥哥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嗯?”
“没有不高兴呀。”陶昕玉转头看看他,又把注意力放回书页之间。
小猫状态明显不对。直到睡前周闯心里都七上八下,但陶昕玉既没发脾气没掉眼泪,也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周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关了灯,他悄悄拉起一点帘子看向对面。陶昕玉侧身背对他,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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