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记忆,楼序也想不起来了,他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回酒店,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没拉,对面写字楼的光照的房间里不算很暗,楼序没有开灯,窗帘飘动着,房间灌了一晚上的风,现在屋子里有些凉。
他将大衣随意挂在衣架上,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躺在床上。
楼序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从南山精神病院回来之后,楼序晚上的睡眠并不好,即使禾青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仍然觉得不安,但今晚他睡的异常香甜,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不过不是什么好梦,他梦见了那场大火,和那幅油画。
在梦里,火是半夜烧起来的,禾青比他先醒了过来,刺鼻的浓烟已经弥漫了整个卧室,禾青拼命的摇晃着楼序:“醒醒——醒醒!”
楼序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呛咳了几声,本来混沌的脑子一下子被房间里的浓烟激醒了,楼序紧张的拉紧禾青的手:“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烟?”
禾青掀起被子,神情严肃的说:“应该是上层着火了,屋里那么多烟,应该烧的很近了。”
楼序因为生病的缘故,即使是结婚后病情好了很多,但有时候还是要借助安眠药物才能入睡,特别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吃完安眠药之后被强行叫醒,楼序的脑子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不足以他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好在禾青动作很快,在搞清楚状况之后,叫醒了楼序,他们什么都没带,走到客厅之后,发现客厅的烟更加浓烈,外面已经聚集了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禾青和楼序出门之后,梦里的楼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没有看见那幅油画吗,但是在梦中他又无法左右自己的行为,这不对,和自己的记忆并不符合,楼序和禾青的手里一人拿着一块湿毛巾捂着口鼻跑向安全通道,像是一个梦中梦,楼序的思绪很清楚,他想要回头看,去看那幅画是否在那里,但是他不能。
整个酒店响彻着尖叫声,火焰将这座临海大厦点燃如灯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禾青下楼的,他只紧紧的盯着禾青紧握着他的手的手,本来就吸入了浓烟,再加上不断的奔跑,两个人已经是喘息不断了,酒店大厅被清空了,许多人拥挤着从逃生通道跑出来。
他们也不例外,即使周围人潮攒动,但他们彼此紧握的手却从未松开。
终于,城市闪亮的灯光出现在他们面前,劫后余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弯着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但,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他们逃出来了?可记忆不是这样的,楼序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着的大楼,又看向禾青,禾青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但楼序却越来越看不清禾青的脸,那张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样子竟然在他的眼前越飘越远,周围的声音变得空灵,一切都是虚浮的,声音,场景,还有禾青手上的温度。
可这虚幻又如此真实,等到楼序梦醒之后,他甚至真的以为自己和禾青已经逃了出来,但可惜,他身边依旧只有那一个冰冷的木牌,终究是梦。
等到收拾好一切出门的时候,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漫上心头,楼序回头望去,那幅巨大的油画依旧在走廊尽头摆着,但楼序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看它,记忆仿佛被篡改了,他想不到这幅油画对他来说的意义。
楼序早就拿到了女孩上班的班次,他知道今天是女孩值班,所以早早下来了,但当他走到大厅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好,我入住时说过6907晚餐不用再送上去了。”楼序走到前台面前搭话。
女生微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交班的时候没有交代清楚,抱歉,之后的晚餐不会再送上去了。”
楼序笑了笑,他本身的长相就没有什么攻击性,不然当初也骗不到禾青,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一副好人模样:“没关系,你们长得都很漂亮,是我记错了。”
女生笑容更甚,被别人夸赞,没有人会不开心:“谢谢。”
“我是过来旅游的,之前你的同事有提过绿瀛有趣的景点,但我最近都没有见到她呢?”
“哦,她最近生病,请假了,我是绿瀛本地人,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介绍。”
“那麻烦你了。”
一番交流之后,楼序离开了酒店,走的时候两个人还互相点头致意,好像聊的不亦乐乎。
但其实楼序只是想知道女孩去哪了,自己刚去找过她,她就生病了,似乎有些太巧了。
楼序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木牌:“希望不是你在捣蛋。”
楼序老老实实在酒店等待了两天,但女孩仍然没有来上班,所以楼序再次起身前往女孩家,下午三点多,楼序到达女孩家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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