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是祖母和我爹的愿望,并不是我自谦,你表哥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且这次参加春闱的,都是来自天南地北,人才济济,我若想榜上有名,必定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夏琳琅知道春闱很难,想要在那么多人当中突出重围,的确是凤毛麟角之数,但也许是和顾筠,李循相处的时间久了,觉得和他们相比,骆沉并不输什么,心里也就下意识的觉得,她的表哥也能行。
可当被现实狠狠地泼了一盆凉水之后,觉得事情不易的同时,还是会对顾筠和李循另眼相看。
小声的叹了口气,她才看着骆沉说:
“我只是希望表哥你榜上有名,不辜负你这些年来的寒窗苦读。”
“那是因为我们彤彤心地善良,所以,无论事情的最后成与不成,表哥今日都要先谢过你。”
夏琳琅有些无措的抓了抓手指,不好意思的回:
“我是真的没做什么,就连之前答应过你,春闱后带你去京城逛逛这种小事都不能办好,表哥你这样说真的是折煞我了。”
骆沉见状也只是笑笑,捏着面前的茶杯举起来,向夏琳琅抬了抬下颌,她会意,顺着骆沉的目光也举起杯子。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
夏琳琅回神,讷讷的摇摇头。
“那便是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今日我便以茶代酒,就先谢过我们彤彤。”
骆沉的眼神里没有戏谑和调侃,只有少年人应有的赤忱和坦然,是夏琳琅熟悉的,二人多年以来的默契。
只需要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她不再腼腆和害羞,二人长久未见所产生的距离感也在骆沉这句话中消融。
就像是回到了在昌平的时光。
夏琳琅下一瞬便会心的一笑,心里也不再有顾虑和隔阂,伸手一碰,两只描花的杯盏就在半空中轻轻的碰了一下。
“表哥说的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依然是亲人!”
时间快要接近正午,往来酒肆的人也越来越多,周围嘈杂的动静都快将二人说话的声音淹没。
夏琳琅都要凑的近一些才能听见骆沉说
话的声音。
“你方才说了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大清?”
夏琳琅放大了声音,但耳边嗡嗡嗡的,她要一边努力听,一边仔细看骆沉的唇语,才能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
而坐在对面的骆沉这会也是扯着嗓子在同她说话,也就是一张桌子的距离,偏生说话都那么费劲。
磋磨了半晌,说的人吃力,听的人也吃力,夏琳琅和骆沉就这样两两相望,大概也是觉得这场景有些滑稽,视线触上后不久,两人都默契十足的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酒肆里的动静没有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过往的人来,还是该说说,该笑笑,也就没人注意到这对坐在角落里的兄妹。
可事情偏那么的刚刚好,这才从楼上的雅舍里准备和顾筠一起下楼的李循,刚一开门就被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给惊到。
“霍,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这还不到正午,人怎么就那么多?”
走在前面引路的小厮这会半躬着腰,一张帕子就别再腰间,闻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这不是春闱结束,京城里的学子都趁着这个时候好出来松快松快。”
“对对对,我怎么就给忘了这事,”他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话说起来,我们三司这些日子堆积起来的公务,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
眼下正值朝廷官员新旧更迭,这会也是朝中人员青黄不接的时候,又恰好遇上春闱,自然都是紧着礼部用人。
不仅是他们三司,六部六科也派了不少的人去礼部帮忙,人一走,事情自然就堆积起来了。
李循和顾筠今日,也是因为刑部和大理寺有些事情要谈,只能来了这酒肆当中,不想连雅舍里都不清净,一直是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小厮走在最前面,李循边走边同后面的顾筠闲话:
“这些人倒是好,考完就能什么都不管,难为我们还半分都不能松懈,大理寺和刑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人去…”
“咦!顾子楚,你看那坐在西北角角落里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夏姑娘?”
李循的满腹牢骚都还没发完,四处逡巡的双眼忽的就看到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顾筠的新婚夫人,这会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费多大的力气,顾筠也如愿看到夏琳琅,和坐在她对面的骆沉。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