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生的?我怎么不记得?”小幺道。
田氏知道她的意思,说:“你那时还小,小孩子是不记事的。”
田氏和她解释了身世,又将这乳酪酥吃了一片,叫季珠也吃,
“这是那夫人的心意,素日你不是爱吃这些香甜的东西?”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
宋氏见小幺不躲,稍微近身些道,
“管我叫姨母罢,我母家没有兄弟姊妹,膝下也只有小夭这个独女,是个没有亲缘的人,若不嫌弃,咱们两家何不结成亲戚?
孩子们管我叫姨母,小幺更是多了一个阿母,也不必改口了,这是她的福分。
我也决定了,小夭的夭,就改为如今她这个幺字,族谱上的大名便定作言幺娘,多亏了遇上你们一家,她才能逢凶化吉,可见这是个好字。”
田氏听了这话也受用,撺掇凤、珠叫姨母,宋氏笑着应了,说:
“我不熟这处,你们仨带了我附近走走逛逛可好?认了路,以后可要常来常往的。”
加上田氏游说,孩子便答应领她出去了,田氏则与季胥在家忙活晡食,家里来了客,也要好好招待一番,再个,小幺在家住的时日不多了,也想多做些她素日爱吃的,教她吃够吃足了。
凤、珠都去了,小幺自是要跟的。
“这是交门市的北大街,我家在交门市有个摊子卖卤食的。”
季凤指着各处道。
“卤食?”
宋氏问了是什么,听了说难怪,“你阿姊是有能耐的,能在这附近买的起房,就说我们那,那些宅院都是几代人相传的,是祖上的基业,你阿姊全凭自己的本事,可见多难了。”
季凤听她夸自己阿姊,待她也更加亲和了,她们进交门市逛了,宋氏给她们买了许多好吃好玩的,糖葫芦、绢花、陶俑,还有一个皮革的,内里填了羽毛的鞠。
这是她们要攒许久的零花钱才能买的起的,凤、珠她们都不敢要,怕田氏说嘴。
宋氏道:“不怕,我喜欢你们这些孩子,买给你们玩的,田阿姊看我在,也不好说你们了。”
她们不安的收了,一路回家去,碰见大牦,一眼就瞅见了季凤手里的鞠,说:
“这鞠好,踢踏着一定够远!啥时候玩一场?”
别提多羡慕了,拉着季凤问:
“这是谁呀?待你们这么好?”
季凤脸上有光采,分了他一串糖葫芦,说:
“是小幺的亲阿母,我们认作姨母的。”
金氏收摊儿回来见了,眼红不已,不过她不是眼红那些孩子手中的吃食玩物,是眼红这宋氏,能失而复得自己的孩子。
或许是母女的血缘割舍不断,她们天生就是亲近易处的,加之玩了半日,小幺对宋氏也不似先前提防了,宋氏用巾子擦她嘴角的糖渍,她也没闪躲。
金氏在门口看了,想起了虎孩,心肠万般惆怅,一会说要撕了那肖贼妇的肉来吃,一会唉声叹气的,头疼了在炕上躺着,晡食也没胃口吃。
次早也懒懒的,没心思出摊,她女儿季元道:
“我听说隔壁得了一门好亲,如今二凤她们管那茂陵邑来的宋夫人,叫做姨母。”
金氏听了隔壁的事,颇有些精神,想起昨日打过照面的宋氏,门口那辆轺车,她身上的穿着,都不似一般人家,因道:
“真是走了狗屎运的,谁知道那满头爬虱子的哑巴,是五陵人家来的,早知道咱们也拿两个豆脯饼哄哄她了,还不死心塌地跟了咱们走?如今茂陵邑那边的好亲,也就是咱们的了,不定还能帮着找一找虎孩。”
“谁说不是呢,便宜了隔壁了。”
季元道,她夫君杜贤一直想补迁到茂陵邑那处,都没个门路。
旺儿眼馋前门凤、珠他们的吃的,季珠也给了她一块肉饼,他吃着回了后角门的家中。
秋姑向窗在缝绣品,屋子里连炭也舍不得烧,冷的她两手直搓,见旺儿回来了,叫他写字去。
旺儿不想写,就拿前门的事来嚼舌:
“小幺的亲生阿母找来了,驾着大高马,坐着轺车,还给二凤她们买好吃好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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