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他们听进去了,也有点头认可的。
那石益本就是丙等的水平,特来找茬的,听她一夸,倒有些飘飘然了,
“是了,想他逢考不过的陈子夏都能得甲等,我有何不能?”
“正是正是。”
季胥恭维道,送他们一行人打马走了,甩着袖子赶灰尘。
田氏扛了一袋牛粪来,见那些华服子弟打这过,还当是个大生意,听季胥说了,才知是来找茬的,对着那漫天滚滚的尘土詈骂。
总之人已经走远了,由田氏骂几句泄泄火也好。
母女俩将垃圾丢在覆盎门附近的一个大坑内,驾车回家去了,路过交门市,田氏问她渴不渴,到里头买了一升清甜的桃滥水给她喝。
城墙壁影切割了这繁华的京师,在弃灰坑里翻找东西的浪人,见田氏丢了大袋子东西下来,拿棍子杵了杵,转头去翻别处了。
“说富、乐、未、央。”
早在五月时,巷口桑树上有鸲鹆筑的窝,季凤攀上树,捉了只羽翼刚刚丰满的小鸲鹆来养,也就是俗称的小八哥。
先时季胥在槐市淘了只旧鸟笼来,她们每日的喂食喂水,如今笼子放在水盆里,小八哥在里头嬉水,凤、珠、小幺围着,正教它说吉祥话。
“富乐未央!”小八哥在笼里蹦跳的道。
“阿母!”
“阿姊!你们回来啦!今日累不累人?”
见她们回来都拥了上来。
第126章
“不累人,”季胥道,“你们在家可好?”
“好着呢,二姊带我和小幺,还有大牦兄、皮儿弟弟,小花妹妹用竹枝网了好些蜘蛛网,到各处去沾蝉了,沾回来好多!”
季珠脸上晒的红扑扑的,瞧着个头高些,皮肤也略黑些,但胳膊腿都养的肉嘟嘟的。
小幺如今不长头虱子了,两边用红头绳绑了丫髻,一对大眼睛,瞧着乖巧又可人。
她们今日去捕蝉了,如今在这看小八哥嬉水,分外的开心,小幺不会说话,但是会拍手,围着季胥蹦跶。
季凤道:“那些捕来的蝉,我都做成蝉脯了,加了胡荽,咱们就着粟米粥吃。”
“哎呀,你都做好了?瞧着真好。”
季胥掀开案上防蝇虫的竹网兜,扑鼻的蝉脯香,只见那粟米粥是提前煮好的,一点不滚烫,如今都放凉了,这大热天在槐市对着炭火一日,吃别的都没胃口,唯独来上一晚凉凉的粟米粥,最是舒爽。
那小八哥的笼子挂在房檐下,她们洗了手,都向案坐在席子上吃了,田氏手里摇着把大蒲扇,季胥坐在她边上,一阵阵的风,凉快极了。
这蝉脯是西汉受欢迎的一种吃食,季凤在家乡时就会四处捕蝉来做,以前穷,这多少算个荤菜。
将蝉捶打之后,在火上炙熟了,将肉撕细了,加些酢浆之类的调味,最后细细的切上一把胡荽,也就是后世的香菜,拌在里头,酸辣酥香,生津开胃,就粥吃最合适不过。
季胥一开始也怕吃这蝉虫,后来多吃两回,习惯了,反倒觉着好了,足足吃了两大碗粟米粥,解了暑气。
她们将这车上的家当拿下来,用皂荚水洗去了油渍,洁净的布抹干了水渍,罩了盖子防着虫鼠攀爬。
连车上落的灰尘也抹了一遍,这车瞧着虽旧,倒是极干净的。
忙完了又出了身汗,便提了水去厢房边上一间小耳房里洗澡,这一大瓮的水,是提前注满,放在院中晒热的,直接洗还烫人,得兑凉水,足够她们五口人洗澡。
季胥还洗了个头,她头发到腰间的长度,又厚又多,季凤帮着在背后拿帕子给她绞头发。
大热天她倒想剪短些,但如今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头发是很看重的,割发剃头甚至是一种对罪犯才有的刑罚,也就是这会儿所说的“髡
毛发”,是一种极度受辱的方式。
大街小巷看不到短头发的人,有的甚至从出生就蓄发不曾剪过,若她不梳发髻,顶着一头短发出去,要被当作异类看待,被人揣测是不是犯了罪,买卖也不好做了,是以也不好剪了。
“京中女娘都喜好梳堕马髻,我给阿姊也梳一个,是那刘老姑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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