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的簪子和耳坠子,我见你戴过。”
莼道:“二爷记性好,是我才见她太素了,不好在外头丢了咱们院的体面,便做主给她戴上了。”
二爷道:“你开了匣子,再挑两件好的给自己,旧的给她便是。”
荇、荷两人眼中都有慕羡意,莼这里谢了,让外头摆早膳,过后开了匣子,挑了金爵钗,并一对玉髓耳铛,戴出去广受称赞。
“你叫什么?”二爷用膳时想起来问她。
季胥才当差第一日,便得了簪与耳坠子,这簪是孔雀蛇纹的铜簪,巧工细做,耳坠素些,却是银的,两样加一起,估摸能抵她两个月的月钱。
她心里换算了,不由的心情明朗,听见问话道:
“季胥。”
第105章
“哪个胥?”二爷道。
“君子乐胥,受天之祐的胥。”
“你读过书?这是诗学里头的话。”
“是家乡书馆的书师先生好心为我解字示意的,我不曾读过,这名字是阿母取的,我们那有首歌谣,门前一棵枣,岁岁不知老,家有女阿娇,乐胥乐胥怀中抱。”
其实前者是她前世奶奶给取名字的由来,后者是田氏取名的由来,正好都是同个字,所盼也一样。
“既有这样的歌谣,合该叫阿娇才是。”二爷道。
“也叫的,不过阿娇是爱称了,我们那阿母都会管女儿叫阿娇,若将大名也取成这样的,那我阿母寻我,喊一声阿娇,大街上的小女娘都得回头说:我在这呢。”
说的莼、荇都笑了,连高冷的荷也没撑住。
荇笑了,后知后觉又将脸一板,莼道:
“你们那怪有意思的。”
二爷又问她是哪里人氏,家中都还有谁,父母可还健在。
季胥一一的应了,只是说起阿母,有一点没有照实说,仍说的是田氏在沔水翻了漕船的事。
二爷看了她一眼,将膳案上的一碟栗粉桂花糕赏给了她。
他只用了些鸡熬黍子羹,糕点一块也没吃过的,瞧着应当是大厨房专事糕点的厨夫做的,光白可爱,软而不泥。
都说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燕地的栗子最出名的,栗粉糕也只是听过未曾吃过,因谢过领了下来。
二爷早膳用毕,去了炼丹楼,要下半日方出来。
二爷走了,那些收拾屋子的丫头们得以进来,掸尘擦拭,剪烛添灯。
她们这些大丫头得空吃上朝食,季胥吃过后,和莼说了去向,将那栗粉桂花糕带回了下人院。
凤、珠两个正在井边洗碗,孙婆婆心疼她们,给掺了热水,见了季胥来开心不已,
“阿姊!”
“阿姊!”
雀、斗夫两人也围过来瞧看。
“胥,你这样的打扮,真好看,当真有些大丫头的样子了。”雀道。
下人院住的奴婢也都探出脑袋来瞧。
“这是什么?是二爷屋里的?”
斗夫对着那栗粉桂花糕咽口水。
季胥给凤、珠两个吃了,也不忘分些给雀、斗夫,还留了两块给孙婆婆和小幺。
“真好吃!二爷赏的东西真是极好的,胥到底是是心里有我们的,这样好的东西还能想着我们。”雀吃了道。
凤、珠两个也爱的不行,一点掉到衣服上的渣都要拣起来吃了。
季胥帮着两个妹妹将碗洗完,看了看家中的吃用,尤其是烧炕的柴禾还有多少,不多耽误便回去了。
荷和荇叫人扶住梯子,在门上贴门神,只见左右分别是神荼、郁垒二神,因是二爷先前用丹砂画的,她们便不假手于人,顶着冻将门画贴了。
“胥,我们一块做做针线活儿。”
莼在暖阁里道,面前小簸里有一双没缝完的锦袜,看着很大一只,
“这是二爷的。”
二爷贴身的东西,向来是莼亲自经手,诸如叠被铺床,缝袜纳鞋,
“绣匠虽比我有能耐,可二爷穿惯了我做的,少不得我讨累罢了。”她道。
季胥帮着缠线,旁的也没有能插上手的,闲坐无聊,就将自己的手巾拿出来用竹片绷住,拙笨的手艺在上面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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